夕阳的余晖照进这狭长的巷子里,那坨被岳神甩在背上的布包裹,将岳神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出了龟仙人的模样,滑稽不堪。
与夕阳一起投在岳神身上的,还有那位依偎在大圣身边做小鸟依人状的妙龄少女的怨念眼光。
含的情绪有且不限于恶心,很恶心,非常恶心。
让妙龄少女死也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灵感能触发那个浑身上下缺点便是最大的亮点的女人能张口闭口地把自己唤做“人家”?她难道不知道使用这样的词汇之前是要看长相和气质的吗?
瞧瞧她那长相和气质,再用上这么矫情又羞答答的指代词,真是……恶心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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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要乖,把先前那个坏蜀黍当做反面教材哈,大胖长大了千万不能像他一样哦。”之前一番冲大圣所说的训话,那叫说得一雄赳赳气昂昂,趁着心里的那团小火焰还没有彻底熄灭,岳神便一边拖着她那沉重的脚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边顺势给自家儿子上起了爱的教育。
“叽!”
“当然啦,你没有选择叫‘芭比’,我早就知道我家宝贝儿是一点也不为泡尽天下美妞无数感到荣幸的。”
“叽叽叽叽叽叽……”愚蠢的后妈,我只是觉得“芭比”那么娘气的名字不能够代表英俊潇洒的我而已啦!
“更何况你有一个天底下最棒的好妈妈,在我的教导下,你绝对会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啦!”
“叽叽叽……”到底是哪里来的说这话的底气?
“麻麻给你唱首歌吧。”
“叽?”可以取消我听歌的权利么?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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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有大姨妈爱吃的蛤蜊,有大胖爱吃的基围虾,有……岳神不大爱吃但唯一能吃的土豆丝……
岳神捧着碗,时不时往嘴里扒拉着白饭,一脸哀怨地看着身边那其乐融融的一人一鸡。
大姨妈娴熟地用手剥着基围虾的壳,在那堆成小山的虾壳旁边,毅然站立着一脸嗷嗷待哺像的大胖。
“我们家大胖是要长个了吗?今天胃口那么好。”
大姨妈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脸骄傲,看着大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就像是大胖的这一身五花膘是她一口一口喂出来的。
岳神眼睛瞅着那条在大姨妈指尖的虾仁,又瞄了一眼站在桌上迫不及待等着投喂的大胖,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实在搞不懂,这种高蛋白到底有哪里值得让人(鸡)心驰神往,“你少喂他一点,都胖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吃那么多,真是邪了门儿了。”
一番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惹来这一人一鸡很是不满地瞪视。
“小孩子长身体就该多吃点,大胖这是属于婴儿肥,你懂个蛋!”大姨妈一边声讨着,一边把那剥好的虾仁放在手心里等着大胖啄食。
“叽!”就是,刚谁还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呢,我看是世上只有大姨妈……“好”字还没吐槽出来,大胖就脸色一白,黑不溜丢的豆豆眼瞬间瞪得老大,“咔”的一声呛咳之后,那条还没被他全数咽完的虾仁又悉数被他吐回到大姨妈的手心里。
“怎么啦怎么啦?”岳神放下碗筷,特别紧张地起身凑到大胖身边帮忙拍着大胖的背。
大姨妈脸上也浮出忧色,但还是淡定地道:“没事儿,正常现象,你小时候也经常吐奶。”
“啊?”岳神将信将疑,又试图找着理据来肯定大姨妈的话,“哦……我听说鸡啊狗啊什么的,吃太多都会先吐出来,是吧?”
“嗯,人族也会吧。”
就当这俩女人极力说服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大胖就像是想证明自己不但有事,还摊上了大事一般,又是“咔”的一声,这一次,不但是虾仁,之前吃过的东西都被他全数吐了出来。
“这……也是在正常现象的范畴里吗?”岳神吞了一口唾沫,瞪着大姨妈的眼睛里闪动着祈求,这些天以来,早就把大胖当自己儿子的岳神,此时此刻怎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生病受苦?
同样的,大姨妈看着被大胖吐得满满当当的手掌,那一堆或成形或稀烂的呕吐物,再也引不起大姨妈的一丝丝恶心,身为大胖的姨奶奶,大姨妈此时的担心,不比岳神少。
又这样吐了三四次,食物,不知名的粘稠物,淡黄色的液体以及粘稠的唾液,蕴藏在大胖身体里的所有能吐的东西,都被他吐了个遍,直到再也没有什么能从那具看起来肥胖实则却很是娇小的身躯里吐出来时,剧烈呕吐之后,大胖奄奄一息地趴在餐桌上,还时不时地干呕两声。
脑袋上的那一撮呆毛早已耷拉在了一边,那双总是充满着精气神的豆豆眼,现下却是疲倦不堪,就连那一身橙黄色的绒毛,都要比先前暗淡几分,这样的大胖,已经超越了惹人怜的范畴,甚至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那二位半路亲人的那两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先前还一脸馋猫样儿的大胖,忽然之间就倒在了饭桌上,这前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让岳神那异于常人的脑子实在无法转到正常思维上,岳神忧心忡忡地看着大胖,在神一般的脑回路的趋势下,岳神幽幽地冲着大姨妈道:“你……在基围虾里下毒了?”
“……”
说时迟那时快,“啪”的一声,大姨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岳神的脑袋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