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绣舞坊里充满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琴气叮咚,洞箫悠扬,一批身穿彩衣的女子踏着小鼓的节奏蹁然起舞,只见腰肢如杨柳,秀发如青丝,身形摆动之时,把女子美妙的体态尽情舒展。
“妙!”皇帝抚掌而赞。
他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人,常常会从早到晚埋头于简牍之中,难得出来放松一次。
卫青的内心里认为这些女子的舞姿过于柔弱,不如剑舞来得好看,不过皇帝鼓掌,他也只能跟着。
皇帝斜视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卫青,你手上的伤痊愈啦?”
“多谢皇上关心。”
卫青讪讪的回答着,老脸变得通红。
上次他借口为长公主梳妆时损伤了手指而不上朝,皇帝是在笑话他呢。
不过皇帝此时的心情甚好,也不多加追究,而是直接问道:“既然伤愈,何时上朝?”
“明日。”
皇帝亲自上门,虽然说主要的目的是看歌舞,但驾临大将军府,已经算是给足了卫青的面子。
“还以为你铁石心肠,”长公主含笑插口,“去病变得瘦猴似的,你还好意思就手旁观?”
“是我的错……”卫青乖乖的承认错误。
皇帝屈尊亲临,算是做足了和解的姿态,如果卫青再借故推搪,实在说不过去了。
“先不说错对,我是担心去病的身体,”长公主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只是劳累,也不会消瘦得如此厉害吧。”
皇帝对这个问题很关心,急忙说道:“不是让太官令派人诊冶过了吗?难道另有变化?”
“待医说是诊治不出有何病症,但去病一日一日的消瘦,越看越不对啊。”
皇帝急了,瞪了卫青一眼,狠狠的说道:“都是你惹出的事端!”
卫青的头更低了。
从私来说,霍去病是他的亲外甥,公事上来说,霍去病是国家的栋梁,是百战百胜的名将,如果有所闪失,他真的会疚悔终生。
骠骑将军府,几个人也在说着相同的话题。
李敢一脸的担心,问道:“身体有感觉到痛吗?或者四肢麻痒之类的?”
“白脸,你在咒我对吧!”霍去病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把一杯酒,例进了嘴里。
他的体形消瘦了不少,但这帅气和潇洒劲儿一点也没减。
一旁的赵破奴也忍住了,轻声劝道:“将军,你喝少一点。”
“少喝个屁啊!”霍去病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累了么?待医都说我没病。”
三个人之中,最感到忧心的是李敢,因为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霍去病去年已经死了,也许是自己重生的蝴蝶效应,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也不能说是活蹦乱跳,因为他病了。
难道,最终还是逃不过宿命?
李敢越想越担心,隔了半晌,缓缓的说道:“我此去琅琊,一年半截的回不来,可有什么交待?”
“交待?没一句好话!”霍去病怒了,重重的呸了一口,骂道“你是怕去琅琊打不过那些贼人对吧?行,你把霍光带过去。”
“霍光?”李敢的心一颤。
霍光是谁啊,是历史上刘彻的托孤大臣,是历经三代皇帝而不倒权臣巨擘,是后汉武时代的中流砥柱。
“只有他?”李敢做出一副心有不足的样子。
“还不够?”霍去病冷冷的笑着,“要不,你把霍嬗也带去?”
李敢的心一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头。
别看霍去病的嘴里说得凶巴巴的,其实是在托付后事。
霍光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嬗是他才一岁多的儿子,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两个人了,让李敢带去打仗什么的只是废话,其实是希望以后多加照应。
赵破奴双眼渐渐的红了,哽咽着说道:“将军,待医也说了你只是累的,很快就会好。”
这是学着霍去病刚才的说话反过来安慰,但话一说出来,感觉非常的无力。
只是累的?
他们在大漠时风餐露宿,有时几日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那时候更苦更累,但也没见谁有这种暴瘦和虚弱。
一名血战沙场杀敌无数的铮铮铁汉啊,多一点军务就能累倒的吗?
赵破奴这一哭,反而把霍去病气笑了,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大声骂道:“耶耶活得好好的,你哭个屁啊,快,给我倒酒!”
赵破奴正要说话,酒壶也被李敢劈手抢了过去,只见他一仰头,把壶中的好酒一饮而尽。
“霍去病!”
这一次,李敢不用官职,也不用呢称,而是直呼其名,大声的说道:“带我去大漠,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是男人就别耍赖!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也是你说的,现在匈奴蠢蠢欲动,别说是为家,就算死,也不准死!”
“你!”霍去病被气乐了,指着李敢,手指微微颤抖,大声骂道:“李敢,你好大的胆子啊!欺负我病对吧,耶耶照样踢翻你!”
这句话骂得气势汹汹,李敢却是心脏猛烈的一痛,因为,他第一次听到霍去病承认自己有病。
“哼!想打架?好啊,”李敢一脸的无畏无惧,冷笑着说道:“要动手也不会是现在,免得被嘲笑我欺负一个病夫。”
霍去病呵呵而笑,睥睨而视的说道:“耶耶就算病了,也不是病夫,而是一头猛虎!”
“猛虎?行!”李敢爽脆的答道:“俗话说狐假虎威,我出征在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