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为了养她我常常给她藏些吃的,可吴迪还是经常跑的不见人影,她不要我告诉别人,可她忘了,我也是有好奇心的,所以我跟踪了她,看她回家,然后拿了一瓶东西后又飞快的跑了出来。”
“酒这个词就是从那瓶子上看到的,可吴迪还是把它叫成是药,那时候喝的还不是很凶,每天就一点一点的喝,第二天仍然活蹦乱跳的从窗户翻出去后,在门口喊我一起去上学。”
“但是那味道太大了,最后吴迪藏起来的酒瓶还是被我妈发现了,那天我妈问我谁喝的,我不敢说,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便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很晚的时候,吴迪一直都没回来,那天我等了很久,就坐在窗户那等着她,一直等到快要睡过去了,吴迪才又一身伤的爬了回来,那时候的她没特别傻,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可还是笑着和我说,她把药拿回来了。”
“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明明是酒却要被叫成药,所以也偷偷的尝了一点,很难喝,比感冒吃的那些药还要难吃,可是吴迪很喜欢,每天总要喝一点才能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这样的日子,本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是吴迪身上总散不去的酒味让学校老师叫了家长,然后就听闻吴迪大闹了校长办公室后被退了学,没人敢问为什么,只有那么一两个模糊的猜测,那种让人一听便是假的猜测。”
汤晓晓看着正专心开车的姜凤林,停下来的话终于让姜凤林转头又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姜凤林问。
“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猜测吗?”汤晓晓紧盯着姜凤林的侧脸,认真的好像能看出姜凤林说的是真是假。
“你既然都说了是假的,那有什么好听的,”一个故事,孩童间的戏言,能有什么。
“也是,那时候确实以为是假的,谁能信吴迪给校长脸上留了三条疤,还有人说那天忽然下过一场钞票雨,那些钱就是从校长办公室飘下来的,可用传的如此罢了,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那天的校长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开始,吴迪就真的离家出走了。”
“连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姜凤林想了会问,小小孩子离家出走能走多远,若找能依靠的朋友,那汤晓晓肯定知道她在哪。
汤晓晓摇了摇头,“她没告诉任何人,还是吴迪她妈妈去派出所报了案以后,周围的街坊才知道吴家的小丫头,原来已经五天不见人影了,可派出所的人见家长都不关心,又知道吴迪素日里攒下的骂名,找起人来敷衍了事不说,事情不过两三天就不再提起了。”
“要我我是不敢的,”汤晓晓低低笑了一声,“离家出走这事我想过很多会,可我太过胆小,没有一次是认真到底的,但是吴迪可以,她这一走,当真是了无音讯的两年,那时候很多人甚至以为吴迪已经死了,那话传的太真,连我都险些信了的。”
“可是就在吴迪走后两年的一天,我和我妈去一个镇子买东西,那天我记得我妈竟然说要给我买条新裙子,已经大半年没添过新衣服的我高兴坏了,可是我们在那街上逛着逛着,一个宾馆就当街扔了个人出来,所有人都好奇的围着那女人瞧着,各种猜测被人讲的活灵活现,引得我一个劲的往人群里钻,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的女人,你听到这也知道了吧,那个人就是吴迪,被人扔出来都没能醒过来的吴迪。”
“这……”这都没醒?姜凤林听得一阵无语,这是睡得多沉才能被人扔街上都醒不过来。
“不敢相信吧,”汤晓晓也不奇怪姜凤林的反应,只是讲起时眼眸里划过的一丝心疼,合眼再睁开时,已经了无痕迹。
“其实那天吴迪与其说喝醉了,倒不如说是真的昏了过去,而一认出那人是吴迪,我妈面色立刻就黑了,大声吼着让围观的人散开,一个人背起吴迪就打车去了医院,我妈不让我跟着,给了我钱让我自己回去,她们这一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看着被我妈带回来的吴迪,又瘦又小,明明是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的人,身量看着竟和我没多少差别。”
“吴家知道吗?”姜凤林稍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流离在外,又能得到多好的照顾呢。
“前几天没告诉他们,可后来慢慢就瞒不住了,吴迪在我家呆了一阵子总算看起来好了很多,可不知道她和我妈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那阵子吴迪乖巧的都不像是她,而我妈,也半点没和旁人讲起吴迪的事。”
“但是我们不说,那天的事还是慢慢传到了吴家那里,吴家找过来时我和吴迪正帮着收拾出摊的东西,吴迪也没想到会被人直接闯进院子,一下被抓了个正着,那时候吴迪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忽然一下更白了几分。”
“吴家人蛮横的厉害,有时候我都在想吴迪其实也算承了吴家几分性子的,可是那天几人争执起来,谁都不愿妥协,吵架声很快就把我妈喊了出来,她应该正好在厨房,身上还穿着件挺旧的围裙,看着院子里几人在拉扯,立刻就生气的骂了起来,我第一回见我妈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人,吴家夫妇也是面色好看的厉害,但是吴迪还是跟着吴家回去了,这个我们始终是帮不上什么的。”
“不是你们的错,”姜凤林腾了只手握着汤晓晓不住打着圈圈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