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要睡这么久,我们就不定旅馆了。”姜凤林推开门说着,浅笑的面容,带了些许的疲惫。
听见这声调笑,汤晓晓往外探了探头,适应了光线的眼睛模糊的聚焦在姜凤林靠过来的脸上。
“看什么,不认识了?”姜凤林在汤晓晓身边坐定,汤晓晓侧着脑袋追着姜凤林坐好,无力的一笑,想要开口,嘴唇却重若千金,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只迟了几秒,便在不像它本来的意思。
“饿不饿,”姜凤林带了几分青黑的眼眶,在白净的脸上只实在明显,似是发现汤晓晓也在皱眉盯着他看,转过头去,借着手里的饭食换着视线。
“多久了,”汤晓晓声音沙哑的开口,带了撕裂痛感的嘴角,眼睛看着姜凤林的侧颜,不知道这一觉,她到底是睡去了多少的日子。
“两天,”姜凤林也没瞒着,接着汤晓晓的话说着。
“两天,”汤晓晓跟着话音念了一遍,似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多念了两声。
“你最近睡得太多了,”姜凤林叹一口气,扶着汤晓晓那仍歪着头瞧着自己的身子坐起,下意识的,伸手往汤晓晓的额上探了一探。
汤晓晓眼睛随着那大手一动,床边柜上飘过的香气,丝丝的往正往绕成一团乱麻的脑子里钻着。
“没烧,”汤晓晓嘟囔一声,这个姿势姜凤林之前每日不知对她做过多少,如今虽然身上还是有些冷的,却也深知到底与前几日不同。
姜凤林无奈的一笑,像是习惯了,看着汤晓晓软绵绵的在床上躺着,就总想起那些汤晓晓病的昏昏沉沉的日子。
“对了,”汤晓晓忽然从床上挣起,眼睛睁的滚圆望着姜凤林,“晴姐呢,孩子呢?他们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魏哥呢?”
一连串的话被汤晓晓说的极快,姜凤林捧着被汤晓晓一把推回来的粥碗,低头缓了缓忽然酸热的眼眶,这才笑着拍了拍汤晓晓的手腕。
“他们没事,”姜凤林把碗重新放回汤晓晓的手里,看着她开始一口口的吃下去,这才继续开口说着,汤晓晓一醒来便关心着的那些人事。
“晴姐手术出了意外,医院方面因为前一台手术出了情况,用掉了一部分储备血,本来按照他们的预算是足够应急的,可晴姐底子太弱,出血量开始不受控制,但是手术还未完成,所以只好临时找人救急。“
姜凤林的讲的很慢,汤晓晓一边喝着那索然无味的白粥,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然后呢,”汤晓晓知道人没事也放下了心,被白粥暖过的胃里舒服很多,偏头寻不着可口的拌饭菜,只好求着身边人将更多地事来调味。
“后面你不是都知道了,”姜凤林话音一阻,“你的血型正好,为库存的调转赢得了时间,后面血库跟上来时,你就被送出来了,然后睡了两天。”
“那我能去看看晴姐吗,”吃完最后一口,汤晓晓觉得身上力气回来许多,听闻自己睡前担心的人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心里跟着一暖,便有些迫不及待去见见。
“今天太晚了,”姜凤林抬头看了看窗外,眼睛转回汤晓晓的脸上,抽纸随手一拿,在汤晓晓嘴边抹了几下。
“可我想去,”醒来的太晚,汤晓晓实在不敢信那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平安无事,纵然话是姜凤林说的,汤晓晓还是想去自己亲眼验证一番。
躺了两天,在床上时汤晓晓尚有些不觉,直到两脚站在地上,这才发觉竟如同脚踩棉田,软的连支撑她站直都着实废了不少力气。
忍过一番头晕目眩,汤晓晓扶着床边,姜凤林的轻声呼唤慢慢轻传入耳,汤晓晓粗喘着气拍了拍自己响彻前后的脑海,直到完全听见姜凤林的叫喊,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感觉到姜凤林想把自己往床上放去,汤晓晓挣扎一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明日再去,”姜凤林扶着浑身发软的汤晓晓有些心疼,“她们真的已经无事,晴姐和魏哥的孩子也安全的进了婴儿室,你明日去见,也是一样的。”“不一样,”汤晓晓坚持的回道,抖了抖不听使唤的腿脚,总算踹出来一点的力气。
“姜凤林,以前我们去见他们是因为害怕,是恐惧,是为了不遗憾,现在我去见,仍是为了这个,”汤晓晓拉住姜凤林的一根胳膊助力,站起来轻轻抱了抱皱着眉头的姜凤林缓缓的讲着。
“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室里时,我有多害怕吗,”汤晓晓声音慢慢的,像是在讲一个老去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所经不久的己事。
“四周是那么冷,连血都是冷的,冰冷的光打在头顶上,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姜凤林哑声回了一句。
“那时候,我在那黑暗里想了很多,想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去听,不能去看,更不能去见自己想见的人。””死亡太冷了,“汤晓晓勉力一笑,似乎想起那让自己心寒冷,不由打了一个轻颤。
“能醒过来再见到这个世界真好,既然我还能有时间活在这世上,你大概是想不到我有多少事情想要做的。我怎么敢继续耽搁下去。”
姜凤林见汤晓晓如此说,也不再阻拦,伸手从背后环住汤晓晓,两只手一起托着汤晓晓的身子,几乎抱着她一起往外走着。
两人此刻在的楼层与俞晴住的病房分别在不同的楼里,幸好这连环的楼内都有连廊和电梯,两人走得慢些,却还是连门都没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