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仁国公府。
一辆被卫兵簇拥着的四轮马车停在了府门外,守门的两名门卒望了一眼车牌号码后脸色顿时一变,一个人小跑着迎了上去,另外一个人飞奔入院禀告。
当马车的车门打开后,越王从车厢里走下来,在门卒殷勤地引领下快步进入了府门。
“王爷大驾光临,本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在前院,越王遇见了急匆匆赶来迎接的陈泰,拱着手向他行礼。
“陈都督,本王这次来有事相商,能够找个僻静的地方。”越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爷,请。”陈泰闻言微微一怔,他本来就觉得越王忽然间前来有些反常,见越王想要单独见他,于是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领去了后院的书房。
“王爷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进了书房,等丫鬟奉上香茗后陈泰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微笑着问道,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不清楚越王的来意是凶是吉。
“陈都督,你看看这个。”越王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陈泰,然后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陈泰不明就里,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大变,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好像遇见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越王将陈泰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来陈泰被纸上的东西吓住了。
“王爷,本公虽然靖难时在汉王麾下效过力,但自此之后与汉王并无什么往来,岂会拥立汉王府的小王爷登基?”
看完那张纸后陈泰连忙起身,冲着越王一拱手,神色紧张地躬身说道,“这是栽赃陷害,望王爷明察。”
原来,这张纸正是陈天雷的供词,只不过与越王在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与陈天雷所说不同,供词上多出了一些内容,那就是陈天雷等人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为了趁机扶持汉王府的小王爷登基,进而成为从龙的功臣。
至于为何要拥立汉王的子嗣,越王已经找到了一条完美的理由,那就是靖难时永乐帝曾经当众亲承以后立救驾有功的汉王为太子,他们只不过是要恢复大明江山的正统。
换句话来说,越王欺骗了陈天雷,拥立汉王子嗣可是不折不扣的某犯大罪,即便是免死铁券也无法保他的性命。
而这也把陈泰吓得够呛,要是牵连进这件事情里的话他绝对会被满门抄斩,放眼历史,历朝历代的皇位之争莫不充满了腥风血雨,尤其又是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张太后绝对会杀一儆百,届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陈泰很清楚,像这种谋反的案子有时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要有证明证明有反心的话就会被皇帝诛杀,所以即便是他被冤枉的只要陈天雷一口咬定他也有份参与,那么最后肯定也会被处死。
除非……除非已经死在京畿都督府大火的李云天能死而复生,凭借李云天断案如神的能力才能还他的清白,可惜的是李云天已经死了,朝中无人有查清这件案子的本事。
“陈都督,本王也不相信你会参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里去。”越王见陈泰心中恐惧,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说道,“不过现在太后和满朝文武都在关注此案,本王唯有如实禀告太后,陈都督如果与文远伯有什么私怨的话,这将对你比较有利。”
文远伯就是陈天雷,越王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陈泰和陈天雷以前有什么过节的话,届时就成为了陈泰用以自辩的理由,以摆脱谋反的嫌疑。
“王爷,亲军与京军之间虽然在京城里时有摩擦,但都只是一些小纠纷,通常下面的人已经解决好了,本公与文远伯并无任何恩怨。”陈泰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由于亲军可谓是皇帝的御林军,所以通常没人去招惹亲军里面的勋贵。
“这可就麻烦了。”越王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意味着陈泰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摆脱嫌疑。
“王爷,你可要救在下一命,在下真的是冤枉的。”陈泰知道此事的严重,迟疑了一下后走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越王的面前,开口哀求道。
陈泰能坐上京畿都督府左副都督的高位,自然社会阅历丰富,越王今天之所以把这份供词拿给他而不是交给张太后和监审的官员,摆明了是在向他示好,因此他如果拒绝了越王的这番好意的话可就自讨苦吃了。
“仁国公,你这是何意,快起来。”越王见状连忙上前去扶陈泰,心中暗自感到窃喜,看来陈泰上钩了。
“如果王爷不答应那么在下就不起来。”陈泰并没有起身,而是神色焦急地望着越王,“只要王爷这次能救在下,那么在下以后就唯王爷马首是瞻。
“这……”越王的双目顿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亮光,他等的就是陈泰的这句话,看来陈泰挺识时务的,随后眉头一皱,故意装作为难的模样。
“王爷,在下是冤枉的,请王爷给在下洗冤。”陈泰知道越王这只是推托之言,因此连忙再度恳求道。
“看在你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本王就帮你这一次。”越王好像被陈泰的诚心打动了,犹豫了一下后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一旦让外界知道的话本王也会牵涉其中。”
“只要王爷帮在下摆脱这场是非,在下愿意给王爷效犬马之劳。”陈泰闻言连忙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仁国公,你错了,咱们都是大明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