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十一月初的一个晚上他请小人喝酒,小人当时喝得很尽兴,一直睡到第二天才起床,为此还被东家骂了一顿。”杨老六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开口向陈泰说道,“不信的话大人可以问我们东家。”
魏鑫闻言嘴角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笑意,上堂前他手下的亲信锦衣卫已经把大堂上的局势告诉了杨老六,杨老六因此清楚该如何应对陈泰的盘问。
杨富此时已经被带到大堂一旁的公房看押,陈泰不得不让人将其传来问询,杨富自然也知道了公堂上发生的事情,因此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杨老六十一月初因为贪杯而误事的事情,随后又被带了下去。
“杨老六,本官问你,十月二十九的晚上你见到了什么?”陈泰并不想在喝酒一事上纠缠,等杨富被带离后望了一眼李云天,见李云天没有丝毫的表示,于是神情冷峻地问向了杨老六。
“禀大人,当时小人的东家带着镇国公和八方货栈的刘老板前来库房看那批新近运到的火绳枪。”杨老六闻言给陈泰磕了一个头。正义凛然地说道,“大人,小人虽然是一个跑腿的,但也知道忠君报国,虽然镇国公给小人不少好处,但小人痛定思痛下还是把此事秘密上报,求大人看在小人检举有功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原来是他!”在座的众人闻言不由得多打量了杨老六一眼,他们先前已经听说八方货栈被查是因为有人向官府告密,宣德帝这才派了京畿都督府的人前去查验,没想到告密之人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杨老六。
李云天冷冷地望着杨老六,很显然此人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由于杨老六负责看守库房是最接近那批火绳枪的人,因此告密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乐了。
“镇国公,你可有话要问此人?”陈泰见杨老六指认李云天那天晚上去了库房,于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李云天。
在座的众人也纷纷把视线落在了李云天的身上,饶有兴致地等待着李云天如何来脱困。
“陈都督,这只是杨老六的一面之辞,不足为信!”李云天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向陈泰说道,“此人是杨富的心腹,既然杨富陷害本公说本公与他私下里会面,那么此人的证词岂可取信?”
“大人明察,小人说的是实话,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杨老六闻言连忙冲着陈泰磕了一个头,高声辩解道。
“如果你的发誓灵验的话,本公绝对会对你敬而远之,免得受到牵连。”见杨老六赌咒发誓,李云天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冷冷地望着他说道。
听闻此言,现场轰的一下爆发出一声低笑,很显然李云天是讽刺杨老六要被雷劈。
“镇国公,你是否能证明十月二十九那天晚上没有出现在八方货栈?”陈泰也被李云天先前的话给逗乐了,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故意板着脸问道。
在陈泰看来,杨富、杨老六和八方货栈的伙计相互间的证词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李云天要想从中脱身并不容易,因此唯有拿出证据来证明十月二十九的晚上不可能出现在八方货栈,那么才能扭转乾坤。
“陈都督,本公的日常行程都有记录,陈都督可以派人前去讲武堂调去存档,本公虽然记不清十月二十九的晚上去了哪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在八方货栈。”
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抬头望向了陈泰,“只要将存档记录调来,那么本公那晚的动向即可明了!”
“来人,拿上公文去讲武堂调记载镇国公日程的记录。”陈泰闻言微微颔首,抽了一支令签后扔给了堂前立着的一名京畿都督府的武官,这或许是李云天唯一反击的一个机会。
“大人,镇国公肯定会掩盖那晚来八方货栈一事,讲武堂的记录必定会造假,请大人明察。”见此情形,跪在那里的杨老六不由得开口高声说道,对李云天调用日程记录一事表示了质疑。
“大胆!”陈泰闻言面色一寒,伸手拍了一个惊堂木,冷冷地警告杨老六,“杨老六,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本官一定会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小民不敢,大人恕罪。”杨老六的脸色变了变,连忙伏在地上请罪,他刚才太过紧张结果导致一时失言,李云天是否伪造了记录自由陈泰等人查验,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这个平头百姓在这里大放厥词。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听候发落。”等那名接受了陈泰命令的京畿都督府武官握着令签离开后,陈泰冲着跪在堂前杨老刘和圆脸伙计等人挥了挥手,准备带新一波的证人上堂与李云天对质。
“且慢!”陈泰的话音刚落,李云天就开口阻止道。
“镇国公有何事?”陈泰闻言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扭头望向了李云天,在座的众人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去。
“陈都督,本公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八方货栈的伙计!”在众人狐疑的注视下,李云天不动声色地说道。
“镇国公请便!”陈泰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李云天好像要展开反击了,于是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士奇和张辅等人也猜到了这一点,饶有兴致地望着李云天,想知道李云天接下来会如何做,是否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望见眼前的一幕后,魏鑫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