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很窄,堪堪容得下一个身位。妇人走在前头,王行展用手抵着墙跟在后头。他本不想走得那么狼狈,可是这直通地下的楼梯里居然没有一盏油灯,哪怕连蜡烛也没有,而且这楼梯又陡又宅,稍不留心就会摔个跟头。王行展有点托大了,今天不应该穿着这条紧身弹力裤,他真是迈不开这么大的步伐。他的另一只手就护着裆,免得它“噗嗤”一声爆开来。
“夫人,前面还有多少路啊?!我咋望不到底啊。”
王行展真是一刻都不愿呆在这里。他只想快点走完这段楼梯。
“嗨,先生您别着急呐!这路还有一半呢。”
那妇人一手举着煤油灯,一手抱着那个光腚大胖小子。可即便如此,在这“危机四伏”的昏暗小道上她依旧如履平地,没有一丝阻碍。
听到这番答案后王行展只好死心,更加谨慎地挪动脚步。就在这时他的手感觉到一丝异样,那是墙壁表面凹凸起伏。起初他以为是这地年久失修便导致墙体上刷得漆脱落,可是走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这股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是壁画!”
他叫了出来。
“先生您真聪明,没有看就发现了这里的玄机。要不要借你点火好好欣赏一番?”
妇人笑了,不过这笑声听起来没那么自然,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发出的声音。
其中定然有诈!
王行展摇摇头:“罢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您就不想看一眼嘛?”
“就一眼——”
“好吧,就一眼。”
当蜡烛伸过来时王行展卯足了劲,同时也把自己的身位拉得远远的,为的就是第一眼不会被吓到。
这一幕被那妇人看在眼里,那可真的把她给逗乐了。她将小孩放下然后走上前将烛光靠近墙壁,一副用石块雕刻成的壁画就这样倒映在王行展眼中:
万灵在咆哮,恶魔在后面追赶。那慌不择路的人们堆积在山谷的最狭窄处,全都挤成肉块了;而那红齿尖牙的黑色妖怪则堵着山谷的另一头,并在那狞笑。它的手如老鹰的爪子;它的脚如小鹿的蹄子;它的腿如狮子;可是它却又大腹便便像个财主。
随着烛火的逼近,王行展看到了头顶的景象:象征着太阳的火烈鸟被长矛击穿胸膛,在那光辉的光芒侧面画着一张露出半张脸的阴影。是人是鬼,根本没法分辨。可是基于那地段判断,人类是不可能爬到天空中的。
那烛火越推越近,王行展看到了身边的景象:几个硕大的人类,比山川还高,他们的手可以握住山峰,可是擒住烈鸟,此时他们正肩背枷锁,努力地拖动后面模糊不清的东西。
王行展看不清,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初步判断那是一张宝座,是被黑暗笼罩的宝座。
“这究竟是什么?”
王行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邪乎的壁画,就连在那最高祭祀那也没见过这玩意。
“这些壁画在我们买下这幢楼之前就有了,应该是上上届房主留下的。你伸手去摸的话肯定也能感觉得到有些花纹已经脱落了。”
妇人不再提灯看这东西,她转回头继续走她的路。
王行展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住址安排在地下。那里既不通风也照不到阳光,只有传说中的吸血鬼才会住在那种地方。一想到这,王行展浑身不禁一颤。
“怎么了?”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王行展这么点细微的动作都被她捕悉到。
“难不成底下真有诡诈?”这完全是他自己吓自己。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着。
楼梯的尽头就快到了,在那有一扇门。与上面木门不同的是,这扇门看起来就精致许多。漆黑如墨的钢铁,一张镂空雕刻的大狮子头;而那门把手则是一个豹子头,它的嘴里叼着铁环。
“进来吧~”那妇人用力一拽,门就露出一条小缝,一股包裹着清新空气的旋风就从那缝里漏了出来;接着她又往后使劲一拉,那股旋风呼啦呼啦地从里面往外漏,同时外面的人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了。
“这里是?”
王行展震惊了。
“这里是赌场?!”
“没错!”那妇人捂着嘴笑了。
“先生您还以为是啥嘞?难不成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一直走在妇人前头的光腚小屁孩撒开了花冲了进去,紧接着那妇人也走了进去。只剩下王行展一人还呆在过道中。
想到刚刚自己的那些反应,他也乐了起来。最近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就像是去了趟地下王国结果被鬼给盯上了。他摇了摇头,暗嘲自己几句后同样推门进去,等待他的是“丰盛的晚宴”。
这间矮房子地下本是一个酒庄,可惜后来酒庄老板倒闭了便把这里卖给赌场老板。赌场老板灵机一动便花点小钱将这里和赌场打通,用来当作接待服务员上下住宿的地方。“
“没错!只是后来觉得这里的壁画太过于诡异,所以在正门处专门开辟了一道给服务员的通道。这里也随之荒废了。”
“怪不得你说你们这是这的第三代主人。那他们人呢?”四周环顾一圈,王行展并没有发现他们身影,周围只是些被粉刷成白色的徒壁而已。
“请跟我来。”
“好吧夫人,我建议你一次性把话说完比较好,尤其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里。”
“哦不,你放心,接下来的路就没这么吓人了。只要穿过前面那扇门就到了我们老友会的会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