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对长的伙食十分满意。上一世,田齐吃了十余年学校食堂,对于“大锅饭”颇有感情,也有些怀念。长府因经营海产生意收获颇丰,对于本府子弟兵毫不吝啬,每顿在统一军费开支之外,另行补充部分伙食费,保证顿顿有肉,餐餐有菜。
但田齐对于长的训练却有些失望。他早就将内卫的训练手册交给了魏风,但魏风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将近一年的时间,长并没有被训练成为田齐心目中的警卫部队。虽然长士已经全部识字而且会背军法,但许多军士对军纪军法并不认同,对如何解读军法,如何掌握军法尺度并不熟悉,难以担负起内部反间谍职能和监督军纪之责。
魏风感觉出了田齐的失望,带领众屯长向田齐请罪。田齐令各军侯、屯长继续带队训练,单独将魏风叫到一边。魏风满面羞愧,也不作辩解,躬身行礼,请田齐降罪责罚。
田齐轻声一笑,抬手将魏风扶起,安抚他道:“你勤勉有余,灵活不足,但对我田家忠心耿耿,早早拜入我门下为家臣。这也正是我命你掌管内卫的原因。如果说锦衣卫是我的耳目,那长林卫就是保证我主掌军权的铠甲和护盾。”
魏风默默点头,轻声说道:“主公是想以军法掌军,避免兵随将走,防止军权旁边落。”
田齐叹息一声,对魏风说道:“不错。所以长军士必须以忠诚为首要条件。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不识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教,但不可因为识字,就将之招入长。你在挑选军士之时,正好与之相反,找了一群自命不凡,对军法颇有微词之辈,灵活有余,却忠心不足。”
魏风面色一红,急忙承认,确实犯了这个错误。
田齐继续叮嘱魏风说道:“除此之外,你性格偏软,缺乏自信,没有树立起在长中的威信。我今天已经走了数座军营,你这里是唯一有屯长敢上前与我插话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长执掌全军军纪,那首先要以身作则,比其他军士更加注重规矩,注重军法。我给你半个月时间,把长给我好好整治一番。所有奸滑之徒,必须找理由将他们全家开革出长林千户府。”
魏风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恐开革太多,府卫不足,误了主公出征。”
田齐眉头一皱,斥责魏风说道:“你必须把心给我硬起来,狠起来。长士,宁缺勿滥。每位长士,必须铁面无私,公正廉明,令人望而生畏,凛然生敬。你也一样。要让所有千户惧你、怕你、敬你。只有如此,方能树立军法之威。”
魏风稍作犹豫,点头应诺。
田齐心下微叹,知道魏风性格偏软,一时难以转变。但他再难找到如魏风一般忠心之人,只得让他继续主掌长林卫。
田齐满怀失望的离开了长,来到童飞和江成的水军营地。
童飞和江成率领两府水军各屯长以上军官列队相迎。田齐认真打量这些屯长,只见个个皮肤黝黑,身材健壮,不由很是满意。看来这些船长、屯长整天风吹日晒,刻苦训练,没有懈怠。
田齐询问童飞和江成,新补充军士训练如何,半个月之后可否出海。
童飞自信的说道:“我和江千户将新兵交与老兵统带,手把手教他们如何操舟弄帆。新兵训练进度很快,半个月后出征没有丝毫问题。”
江成对田齐说道:“我和童千户打算进行一场对抗演练,请主公检阅我等训练成效。”
田齐欣然同意了童飞和江成的安排。他也想看一看,有了指南针、弩炮、三角帆等穿越时空的水战利器,他的水军能否在海面上肆意纵横。
童飞和江成请田齐带亲卫登上帅船,令手下击鼓吹号,开始操演。
童飞和江成留在船上陪田齐观看演习,令手下军侯暂掌舰队,缓缓离开军港,驶向演习水域。
军港之内顿时响起阵阵鼓号声,两个千户府百余艘战船排着整齐的两列纵队,秩序井然的离开了军港。
田齐对水军的训练十分满意,轻声询问童飞,今天都演练什么项目。
童飞向田齐介绍道:“我们千户府的船都悬挂着红旗,江千户手下的船挂着黄旗。江千户的舰队模拟我们水军护航商船前往百济,我们扮演海盗拦截。我的舰队已将指南针和弩炮暂时卸下,装备了一些后杆、抛石机等武器。”
田齐与童飞、江成登上楼船最顶层的雀楼,远望双方舰队,询问江成说道:“你觉得谁会取得胜利?”
江成笑道:“请主公放心,我的船队必胜。”
田齐又问童飞,童飞淡然一笑,摇头说道:“胜负犹未可知。”
田齐对于海战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名将俞大猷所言“海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的认识上面。但田齐同样是人民战争理论的崇拜者,并非唯武器论者。他对童飞所言充满期待,轻声一笑,命令演习开始。
江成和童飞令各自的鼓号手向自己的舰队下达了出击指令。
江成的舰队戈船、艨艟在前,楼船在后,排成一字形纵队,开始缓缓前行,模拟正常航行之态。
童飞的舰队也开始行动,按船只大小分成两队,小船向外海绕行,楼船排成横队,插向江成船队的航行方向正前方进行阻击。
为便于识别区分各自船队,童飞的舰队悬挂白旗,江成的舰队悬挂红旗。为尽量体现演习的真实性,双方船队都以石灰布包模拟石弹,进行模拟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