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治完,喜上眉梢,拱手道贺。
“恭喜王爷,王妃娘娘,夏夫人有喜了。”
他双眉微蹙,吩咐太医此事先不要张扬,太医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会意后,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营帐里静悄悄的,屏风后面躺着的人,刚才太医的诊断结果如当头一棒,还有赫连烨青不带任何情绪的回应,她的心砰砰直跳。
夏心悠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在与他同坐的人身上,她是故意的,仗着自己是王妃,就容不得别人好,不仅坏了我的好事,还怂恿赫连烨青召太医诊脉,嘴上打着为我好的幌子,说不定早就看人不顺眼,借这机会除之后快。
她怨毒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手护在小腹上随着呼吸一起一落。一个念头涌上来,她们两个的营帐有些距离,怎么着也不会走错,难道是故意让她出手的,不可能,自己已经事事小心。
是柳染,一定是她们联合起来陷害我的。人都有推卸责任的本事,好像把罪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了,这无异于掩耳盗铃,谁都不是傻子。
良久没有一个声音,萧珞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自己离开还是留下。就连刚才的太医也看出了端倪,日月入怀,夏心悠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还让她撞见了那一幕,足以说明那孩子来路不正。
柳染倒是推的干净,把她卷了进来,自己像个没事人。她微微调动姿势,眼睛装作无意间看到的,赫连烨青在思考,但是却看不到发怒,难道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她揣测着,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被戴绿帽子。
突然一个声音最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胸口憋闷的一口气像是吐了出来,顿时清爽了。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道喜呀?”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皮,她忽然一个激灵,最好现在保持安静。
又是一阵子静默,她憋不住了,屏风后面的人在假寐,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当然坦然面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承担的本事,她想逃离这压抑的环境。
“要不我先走,不然你们不好说话。”她还是征求他的意思最明智。她压低了声音尽量让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问。
“我希望你留在这里。”他面无表情,但眼神足够真诚。
她只好配合着,余光中看见他露出浅浅的笑,让她更觉得没来由的不解。
“怎么,还需要本王给你道喜吗?”第一次他用这个足够证明身份的自称,震慑力足够让里面的人哆嗦的更加厉害。
过了以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是掀开被子趿拉这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彼时一张失去活力的脸寡淡也足够冷静,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夏心悠明白他能留给她说话的机会已实属难得,做了赫连烨泽的线人这么久,男人的心思她也摸得清楚,不过即使掩藏在他身边多年,对于赫连烨青她也不明白,难道他早就察觉了她的心思,也或者说留下她是为了掩人耳目?
突如其来的想法是在看到赫连烨青深不可测的眸子才忽然明亮起来,她逃不掉了,他的眼神足够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们做场交易如何?”她直起腰,显得有底气。
“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跟我做交易?我倒是不妨听听,可以让你痴心一片的是何人?孩子是无辜的,对吗?”他一字一句都淡淡的,甚至他为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人感到悲哀。
他早就察觉夏心悠与赫连烨泽之间的秘密往来,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深不可测,如果可以制造假象让她误以为真,倒是对他是很好的保护。
只是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比悲哀,面前站着的人胆怯的跟他做着谈判,即使挺直了腰板,但料峭的身子骨在宽大的衣服里蜷缩着,他凝眉,却没有同情,只有一点他是笃定的,孩子是无辜的。
“我开出的条件足够诱惑,我知道玖鳯剑的下落。”她说这话时带着讪笑,看着他倏忽缩紧的瞳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要这玖鳯做什么?如今天下已定,新皇仁德,福泽百姓,天下不再兴兵事,如此那剑就是一个破铜烂铁。”他轻笑一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弯度,看着对面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萧珞没想到,夏心悠会说出这件事,赫连烨泽是要多么信任她才会把这件事也让她知道。或者说是她发现的,她一时间理不出头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口水战。
“难道王爷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口中的仁君真的履行了他的诺言吗,还是你觉得天下已经太平了?皇帝即位不到半月,先皇室全部铲除,他的手腕也足够残忍,王爷扶持皇帝有功,但是论谁会把一个曾经议褚之人留在身边。那日家宴,还未举行封禅大殿,皇帝已经急不可待的要在你身边安插眼线,看来王爷是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哈哈哈,你还真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好嘴,不愧是赫连烨泽看起来的人,不过他都可以允许你在别人床上,那你在她心里是什么?”他讽刺的看着夏心悠。
她的话,确实触及了他心里最深处的忧虑,他越想躲越想隐藏,它就像是集市上的白菜,被人剥开皮,里面的构造好坏被一览无遗,他觉得自己慌乱了。
“你怎么不去告诉皇上,那样不是更简单,何苦兵行险招,还白白赔上自己,得不偿失。”他是故意刺激她的,就在他提到赫连烨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