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的什么话!”宁文帝伸手抄起茶盏重重砸向傅殊:“一个女人,还是裴家的女人值得你放弃这些?”
傅殊不避不闪,茶盏砸到傅殊眼角。
鲜血泅开一片,傅殊半张脸都染上了血迹。
宁文帝将茶盏扔出去就已经后悔了,此刻见傅殊真的受伤了,不由急了眼:“来人!快传太医!”
“不必了,臣告退。”
“站住!”
傅殊听话地停住脚步。
“你可怪朕?”宁文帝嗓子喑哑,这话说得极为艰难。
傅殊轻笑一声,眉眼之间带着凉薄的讥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
“朕是亏欠你,可这不代表你能无视朕的身份!”
“傅殊,你给朕站住!”
“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傅殊的脚步停在跪在殿外的徐福面前,微不可见的停顿复又抬脚。
徐福暗自心惊,他知道方才不是错觉——世子是在,警告他。
宁文帝的御书房在九重台阶之上,傅殊独自从台阶上走下,冷风穿过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傅叶见傅殊半张脸都染上血迹,连忙迎上来:“世子,您的脸怎么了?”
冷风一吹,傅殊脸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伽,看上去愈加骇人。
傅叶吓得够呛,又不敢贸然查看世子的伤口。
“回府。”
“回…回府?世子,郡主还在京兆府的地牢里啊。”
傅叶咂舌,怎么世子不管郡主了吗?
这不应该啊。
“我现在这副样子如何去地牢见她,我回府,你去地牢。”傅殊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丢给傅叶。
傅叶定眼一看,原来是世子的印鉴,越发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了。
“世子,那咱们救回来的两个丫鬟呢?”傅叶想起在巷子里遇见被围杀的花枝和谢隐,幸亏他见过花枝,不然也不会知道郡主出事了。
“让她们先在定安王府呆着吧,裴家不安全。”傅殊冷冷地瞪了傅叶一眼:“还不赶紧拿着东西去京兆府。”
“是!奴才这就去。”看得出世子还在气头上,傅叶驾着马车一溜烟儿就跑了。
京兆府,地牢
长宁一身白色罗裙,独坐在四方桌前。
桌上的茶杯已经微微发黄,积攒了一层黄色的茶渍。
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她到底还是高看了裴青山,竟然这就沉不住气了,这样也好。
刘于轼既然是二婶的亲哥哥,黄泉路上多刘家一家人陪着二婶也不孤单。
“开门。”地牢门口传来一道悦耳的男音。
“你们是谁,地牢重地,闲人免进。”看守地牢的衙役盯着傅叶,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样子也不过是哪家家世尚可的小公子,怕还是个外乡人吧,竟然也敢到地牢面前撒野。
“我是定安王府的人,这是我家世子的印鉴,赶紧开门!”磨磨唧唧的,傅叶对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没有半分好感,只想快点将未来世子妃救出来。
那衙役自然听说过傅殊的名字,可看着傅叶的眼中还是盛满怀疑。
定安王府的世子那是什么人?那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那里是他这种人能接触的到的,要是随便来一个人都说是定安王府的人要进地牢,他这脑袋早就掉了。
想到这里,衙役不屑地看了一眼傅叶:“你真是定安王府的人?”
傅叶正要点头,又听那衙役接着道:“我还是皇子府的人呢,赶紧让开!”
说着话,还动手推了傅叶一把。
“嘿,我这暴脾气,我真是定安王府的人!”他抻了抻袖子,怎么就还说不通了呢:“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家世子的印鉴,你赶紧起开,要是耽误了大事,饶不了你!”
“行了行了,你还来劲了?”那衙役啐了一口,拔出刀来:“你这种人我每天都能见到,赶紧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傅叶气得有理说不出,这都什么人,这么没见识。
那衙役见傅叶不开口,以为他退缩了,便得意的昂着头:“若非你遇上了爷这样菩萨心肠的人,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你!你给我等着!”傅叶懒得跟他墨迹,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他得去想办法,世子把印鉴都给了他,他若是还不能将未来世子妃带出来,他就真不用混了。
从地牢走出来,正对着朱雀大街,街上熙熙攘攘。
傅叶一路念念叨叨,他要怎么进去?
突然之间,傅叶目光一亮:“将军!”
远处一架其貌不扬的马车从风云书局出来,傅叶一眼就认出那是边南将军宗朝渊的马车。
黄康看了一眼还在街头张牙舞爪的傅叶,他认识,那是将军师弟身边的人。
“将军,傅叶在。”
马车稳稳停在街旁,傅叶咧着嘴一路小跑上去。
“将军,将军我是傅叶。”
黄康没好气地瞪着傅叶:“你小点声,我家将军这些天可累着呢。”
“静不了,出大事了!将军,将军。”傅叶无视黄康的警告,声音越来越大了。
宗朝渊撩开轿帘:“出了何事?”
“将军救命啊,郡主被刘于拭抓去地牢了,世子也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啊。”傅叶故意说得语焉不详。
宗朝渊似笑非笑看了傅叶一眼,他一眼就能看出傅叶的小算盘:“你说郡主被刘于拭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早上,世子进宫去了,还受了伤,全是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