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二狗叔那次只是不小心罢了,平日里搬运家具还是很小心的。”
“算了,这种事有一次就心疼死人的,以后我还是自己来。”
莫毅也不勉强,走到篷下阴凉处陪徐叔闲聊,如今已过谷雨,地里庄家都种完了,寨子里汉子妇人最上心的便是身边椅子腿都用蒲草垫着的家具。
“王叔的身体这几日还爽利吗?”一身肌肉鼓鼓囊囊的徐大力问。
“唉,可能是快立夏了,叔总是犯困,精神头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莫毅一想起这个就有些难受,按照张医圣的说法,王五只剩两年多的命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气血两亏,就容易犯困,没啥的,明天我带二狗他们进山打猎,想办法打头野猪或者鹿回来,那都是温补的好东西,最适合王叔和俺爹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吃。”
背靠大山的村寨里,村民大都即是农户也是猎人,青黄不接的年份里经常背上弓箭,拿上钢叉进山打猎,徐大力作为老族长的儿子,是寨子中最好的猎手,早年间曾猎杀一头吊睛白额大虫,名震十里八村。
莫毅不远浪费别人好心,抱拳道:“小子先谢过徐叔了。”
徐大力摆手道:“谢啥,你和王叔一个带俺们过好日子,一个教娃儿们读书识字,都是扁担寨的贵人,尽点心而已。”
妇人们把家具擦得一尘不染,也加入两个男人间的闲聊,一时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不多时,角楼上负责瞭望警戒的汉子徐大树道:“大力,郡里的韩户曹和崔游缴、孙里长来了。”
寨子里富裕了,徐大力腰板子不自觉变硬不少,满不在乎的道:“来就来呗,咱去年就教了今年的税赋,役也服了,怕啥。
他们来了正好,水渠家和绳子家刚生了娃,趁他们这趟来直接上报,都省的去县里了。开寨门迎客!”
“好嘞。”徐大叔三两步滑下梯子,小跑着打开寨门。
只听小路上蹄声由远及近,负责会稽郡户籍和农桑的户曹,负责乡里治安崔游缴,管理扁担寨在内数个村寨的孙里长,一人骑马,两人骑驴缓缓而来。
“徐大力见过韩户曹,崔游缴,孙里长。”身材壮硕的汉子小跑出宅门,抱拳道。
“莫毅见过韩户曹,崔游缴,孙里长。”莫毅跟着抱拳道。
韩户曹没有下马,微微颔首:“无需紧张,本官今日是去山西村清查户籍,路过你们扁担寨只是当信使而已。”
他从怀中掏出书信递向莫毅:“莫小子,这是涅阳县张县令给你的信。”
“小子谢过韩户曹。”莫毅接过信抱拳作揖。
“韩户曹,不知您和崔游缴、孙里长光临扁担寨,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远处拄着拐杖快步走来的老族长人热情的道:“老朽已让儿媳准备酒菜,还望三位大人赏光。”
韩户曹生的消瘦矮小,坐在马上就像只猴子,却是自带官威。
他摆手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这就要走,酒菜什么就不必准备了,徐族长,这几日是清查户口的日子,扁担寨要有添丁进口抓紧上报到孙里长那里去去。”
老族长点头称是,笑着说今年太忙,寨子里只添了三口人,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韩户曹闻言板起脸批评了几句,说什么我朝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多生孩子是头等大事,别只想着挣钱。
老族长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
不挣钱,孩子有个头疼脑热都没钱看大夫,生十个得死四五个,有个屁用。
大汉朝百户一里,十里一亭,十亭一乡,万人成县,县上才是郡。
韩户曹是从郡里来的大官,什么里长、游缴,全不放在眼里,训的兴起,干脆连孙里长和崔游缴一起教训了一番。
先问孙里长,既然扁担寨既然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其他几个村寨怎么还是一副惨淡光景,你这个里长是怎么当的,不行的话早点退位让贤,换徐族长当里长算了。
又对挎刀的崔游缴说乡里最近发生好几起为抢水源聚众斗殴的事件,你打算多久抓住主犯,要是抓不住也早点别干了。
一帮人不敢顶嘴,只得各个唯唯诺诺接收批评,看的莫毅心里暗中发笑。
他当年落户扁担寨就是找的韩户曹,知道这人其实挺不错的,工作兢兢业业,非常认真,即便自己拿着李太守的亲笔信都要按规矩登记造册,就是认真过了头,有些不近人情。
韩户曹训完人,神清气爽的骑马离开,老族长和游缴、里长三人相视苦笑,挥手作别。
莫毅将绢布写成的书信收进怀中,扶着骂骂咧咧的老族长回屋,再回来时小路远处已能看到王掌柜前来搬运家具的车队。
由于张县令的书信很可能与王五的五气衰败之症有关,莫毅再没了跟王掌柜浪费时间的心思。
见体型不输吞火国国王的王掌柜刚从牛车上下来,就一副死了老爹的愁云惨雾,莫毅直接将品牌推广计划书塞进他手里。
家具卖了三年,许多同样手眼通天的商家如今肯定反应过来了,他不用去各郡城看,家具行业竞争已经白刀子见红。
王掌柜看过一遍计划书,犹豫的问:“莫小子,你确定倒贴钱给那些穷的叮当响的fēng_liú名士家换上咱们的家具,就能让那些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
“这叫名人效应,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当代名士只认咱们的家具,坐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