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枝察觉到周围赌客的鄙夷目光,刚要抬手解释,周围人却齐刷刷朝远处退了一步,顿时气的脸色铁青,看向小女孩的目光亦变得无比阴狠毒辣,“贱丫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杨柳惹是生非惯了,如今又有大哥和周县令可以当靠山,才不怕别人威胁,阴阳怪气的回嘴道:“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好吧,好吧,我道歉,对不起龙阳君。”
说着,杨柳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只是一张小脸上嘴歪眼斜做着鬼脸,半点诚意也无。
“你……你……”花折枝气的浑身发抖。
作为从隔壁枞阳县特地赶来观赏斗鱼的富家公子哥,花折枝自小就因为阴柔的长相备受家族兄弟嘲讽。
倒不是因为如今的审美接受不了俊美长相,正相反,大汉朝是个十分包容的国家,崇拜威风凛凛的血性男儿,也很欣赏美男子,而是因为花折枝的父亲是个浓眉大眼,鼻阔口方的国字脸,生的十分有男子气概,这儿子长相半点不随爹,久而久之,就有了花折枝是野种传闻。
花折枝的父亲是花家家主,族中兄弟不敢当着花折枝的面喊什么野种,便拐弯抹角的拿阴柔长相说事儿,久而久之,整座县城的百姓都信以为真,给花折枝扣了顶枞阳县龙阳第一君的帽子,哪怕花折枝刻意在青楼厮混半个多月辟谣都没用,只要上街,自认取向正常的汉子们都要刻意退避三舍,唯有女人们纷纷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那种看怪物般的大量目光,对花折枝而言比男人们的退避三舍更加致命,这次实在是郁闷到了顶点,便带着几名扈从来到没人认识的居巢县云里窟耍钱消遣。
还别说,在云里窟这个全是赌鬼的地方,不但没人关注他的长相,更没人觉得他会是什么龙阳君,只要赢钱,自有许多旁观者为他喝彩,但凡输钱,也有好些人为他摇头惋惜。
这种重新做人般的感觉对他而言简直如在天堂啊!
谁曾想眼前这个贱丫头居然又让他戴上了那顶该死的“龙阳君”帽子,花折枝简直要气死了,抬手就要去撕杨柳的嘴。
若不是花折枝嫌弃几名扈从的存在影响了他融入进到赌客们当中,被轰出了山洞,他都能直接让扈从们把这贱丫头给劈了。
杨柳见“龙阳君”伸手要撕自己的嘴,高兴的眉飞色舞,她跟大哥和空海和尚学学了那么久功夫,可一直还没机会试试伸手呢!
见对方动作绵软无力,不值得动刀,杨柳双手同时递出,准确的攥住花折枝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尾指,快速用力向后一掰。
“啊,疼,疼,疼,快放手,快放手!”十指连心,花折枝八根手指向手背折去,顿时剧痛难当。
杨柳没想到这书生打扮的家伙这么吃不住疼,简直比孩子还不如,恶趣味来袭,手上又加了一分力,花折枝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虽然是对方搭讪在先,但顾盼儿还是不愿惹事,忙劝道:“小柳儿,赶紧把手松开,你忘了临出门前公子怎么交代你的?不许胡闹惹事!”
“唉,知道了,知道了。”杨柳不敢不听莫毅的话,无趣的松开手。
此时云里窟的打手也走了过来,还是之前那番说辞,“二位朋友,云里窟不是能打架闹事的地方,你们有什么恩怨请去洞外解决。”
顾盼儿赶忙施个万福道歉,拉着杨柳快步离开。
那打手看一眼蹲在地上鬼哭狼嚎的花折枝,鄙夷的翻下眼皮,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的,被砍掉条胳膊都咬牙忍着,你手指头又没断,不过给个小丫头片子用巧劲儿掰了指头而已,有什么可嚎。”惹得一洞赌客哈哈大笑。
花折见洞里的人都在看他笑话,这才咬牙止了嚎叫,等发现害自己丢脸的贱丫头出了山洞,立刻左手握右手,小心跟了出去,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出山洞就叫扈从们把那贱丫头砍了!
“哼,敢害我花折枝在云里窟丢尽颜面,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活!”
那一头,顾盼儿拉着还想去角抵洞看看的杨柳直接往山洞外走。
“盼儿姐姐,咱们还有角抵洞没看呢!”杨柳不满道。
“还看什么,这才多一会儿工夫,你就招惹了两拨人,要是再待下去,我们连云里窟都出不去了!”顾盼儿秀眉微蹙,难得教训起人来,平日里,她都是远游团里脾气最好的那个。
“哎呀,怕什么。”杨柳满不在乎的拍拍腰间弯刀,“凭我现在的武功,对付两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软腿虾,简直小菜一碟。再说了,也不是我主动惹事的呀,要怪只能怪盼儿姐姐你生的太过美貌,总能惹来那些狂蜂浪蝶,我不过是帮你出头而已。”
“你……你……不跟你说,赶紧回去吧。”顾盼儿被最后那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不论是之前那个猥琐胖子,还是现在这个草包书生,都是冲着她来的,如果杨柳只是一个人来云里窟,恐怕根本不会惹这些麻烦。
云里窟是地下赌坊里规模最大的,自然讲究信誉,绝不会出现什么赢了钱就不能离开的事情,两人穿过甬道出了洞口,径直往来路返回。
不多时身后远处忽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杨柳和顾盼儿一愣,一齐回头寻声一看,发现是之前那个被自己拿刀威胁过得胖子带着人过来找麻烦了!
“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