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怎么不行？”苏小暖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苏小柔，你傻了是不是？你不觉得恶心吗？”
苏小柔抽出手，压盖住双眼，没了声音。
有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针不扎在他身上，他凭什么说不痛？”
她不是当事人，所以她可以很潇洒、很有骨气地说一句离婚算了。试着想一想，如果是向阳背叛了她，她还能这样来去自如吗？
不能。
哭都哭不过来，怎么做到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去？
她还爱着丛飞，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心里的那股压抑的怒火平熄一点后，苏小暖冷静地问道。
“别问我，小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苏小柔摇着头，声音痛苦且脆弱。
苏小暖语气放柔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丛飞怎么说？”
苏小柔还是摇头，“他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他出轨的事。”
刚才还没仔细看，现在靠得近了，苏小暖才发现苏小柔的下巴像打了瘦脸针一样，变尖了许多。
这段时间，她和向阳重归于好，每天都像在蜜里调油一样。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电话、信息从来不断。
而她在幸福的时候，苏小柔却在痛苦的深渊煎熬。而这种煎熬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妈的做法，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苏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家，而苏小柔也不是当年那个千金小姐。她们条件有限，放弃了丛飞，不一定就能找到更好的人，不一定就能保证碰不到渣男。
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只能委曲求全。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和向俊华的儿子搞在一起，和剥夺了苏小柔原有的幸福富有的人生的人的儿子搞在一起，这无异于在苏小柔鲜血直流的伤口上又捅上一刀。
而她还在怂恿着苏小柔离婚，离完婚呢，苏小柔后半辈子的幸福她来负责吗？
“姐，是我对不起你……”苏小暖翻身面对着苏小柔跪在床上。
苏小柔吃惊，放下手臂，转过来看她，“你对不起我什么？别哭了，我没事。爸走了，那么难过的事我们都扛过来了，现在这点事还不能承受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苏小柔无意中提到苏国安去世的事，苏小暖又是心尖一缩，咬紧了唇，吭都不敢吭一声。
蜷成一团，侧躺在苏小柔一旁，按照往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定会一个手臂横过去，抱住苏小柔。
但是今天，她只是指尖捏着苏小柔的外套上的一点面料，心却像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吸住，然后不停地旋转，不停地下坠。
许久后苏小暖才开口说话，声音有点哑，“姐，如果你和丛飞离婚了，我是说如果，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别怕。”
苏小柔身形一顿，然后翻过身来面对着她，右手像搓汤圆似地揉着，“傻姑娘，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呀。”
苏小暖抓住那只细柔到有些干瘦的手盖在自己脸上，声音从手心里闷出来，“那就等你找到对的那个人了，我再结婚。”
苏小暖的话有些幼稚，苏小柔没放在心上，让她动容的是自己妹妹的这份幼稚的心意。
手从她脸上拿开，手臂一收，抱过蜷缩成一团的苏小暖，苏小柔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管是喜气洋洋的，还是像她们家冷冷清清的，都迎来了辞岁迎新的这一刻。
苏小柔回去后，谢雨君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懒得动一动的样子。
向阳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拍的是团圆饭，一张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这个本来就是除夕夜该有的样子。
拿着手机，苏小暖又从抽屉里拿出全家福。自从她和向阳重新在一起后，她就没敢再拿出来过。心太虚。
但是今晚是除夕夜，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爸，过年好……”苏小暖努力地撑出一点笑容来，嘴角却发酸得厉害。
照片里，苏国安一年如一日地笑着，容颜不改、宽宏大量地笑着。
“爸，我是不是很坏？”眼睛一眨，眼泪滚出了眼眶，“爸，姐姐过得不好，你保佑保佑她好不好？”
悲伤的情绪不是翻江倒海般来得迅猛而强烈，而是像缓缓流淌的溪水，可怕的是总也流不到头。
暗无天日一般。
“哈哈，阳哥，看那个，好漂亮。”沈薇娜指着夜空了刚刚绽开的一朵烟花拍手笑道。
现在是九点多，吃过年夜饭后，两家人在前面的庭院里放烟花。今年是向俊华出狱后回来过的第一个年。向阳用做家教的钱买了一些烟花。
他们在放，远处的星空里也不停地升腾出各式各样的烟花。“砰”的一声，炸开，把除夕夜渲染得欢天喜地。
“娜娜，来，拿着这个。”向阳拿着一根点好的线香烟花。
这种小烟花安全，适合小孩玩，明亮的光像星星，一颗一颗地往外蹦。
沈薇娜接过烟花，在空中快速地划着圈，留下一条优美的弧线，“阳哥，我还要，这根快烧没了。”
站在三个小孩后的是陈露和向俊华，两人并排靠得很近。
“你回来了，这个年过得也有意思多了。不然阿阳都是吃过年夜饭后一个人呆在家看书写作业。”
向俊华叹出一口气，“是我欠这个孩子太多。”
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烟火后，陈露又犹豫道，“那个苏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