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麒其实完全有时间去救韦宝芙的,他连手都伸出去了,可是,他却沒有继续动,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了下去,很久才走过去,伸手将她从小溪里拉起來,打横抱起來离开溪边。在山里兜兜转转绕了很久,楚寒麒总算找到了一个小洞口,拨开遮掩着的荒草,抱着韦宝芙走进去。搜寻一圈,找了一块还比较干净的石头把她放下,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又将韦宝芙抱过去坐下。
刚才掉入小溪的一刹那,韦宝芙真的是吓坏了,以为自己真的死掉,而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边上的楚寒麒,可是,他却沒有伸出援手,她的心霎时就凉了。但她还沒有來得及为此感到悲伤,楚寒麒又伸出援手,将她从小溪里拉了起來,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什么这样的矛盾?
瑟缩着身子,韦宝芙深深皱眉,虽然很想不通楚寒麒的做法,可是她仍然是生气的,为着他刚才的犹豫,为着,他害的她掉进了溪里,这样狼狈的面对他。
楚寒麒在山洞口随手捡了一些树枝,借着匕首划拉着石头产生的火星生了火,转身想要将韦宝芙抱过來烤烤火,谁知一转头便看见她气呼呼的样子。虽然她脸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恬静,可是楚寒麒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愤怒和不敢言明的怨气。
冷凝霜从來不会掩饰自己的脾气,她从來都是喜怒分明的,不畏强势,敢做敢当,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自己,今天落入水中的若是她,她必当会跳起來甩他两个耳光,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绝对不会这样闷在一边生气的。
韦宝芙也凝神望着发呆的楚寒麒,微微皱眉,他的眼神好空,似乎是在想什么人,难道,又是那个和她很像的,凝霜?应该是女人吧!是什么人呢?他的妻子吗?还是心仪的女子,他们分开了吗?“我不是凝霜,也不是别人的替身,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韦宝芙只是韦宝芙。”
楚寒麒轻轻的笑着,走到韦宝芙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來,“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样,以前或许还有纠结,现在我很清楚。至少,在今天这件事情上,她会冲上來甩我一耳光,而不会像你,暗自生气。先过去烤火吧!不然你会着凉了。”
难怪!韦宝芙暗自苦笑,怪不得他突然别的那样冷淡,原來他已经发现自己和那个凝霜不一样了,所以收回自己的关怀,连出手相救都不肯。“抱歉,还请公子移驾,小女子想要将衣服烤一下。”
移驾?楚寒麒微微挑眉,他这一生第二次被人驱赶,都是一个女人所为,他还真的是倔脾气上來了。“若是我不肯移驾,韦夫人预备做些什么呢?就这样一直待着吗?”
韦宝芙心头一滞,轻咬朱唇,圆圆的大眼睛愤愤的瞪着楚寒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公子一定要这样为难人吗?”
楚寒麒不禁失笑,有些不忍心再为难她,默默的转过身子,忍着笑开口,“我不会偷看的,你拒放心。”
韦宝芙眉头轻蹙,有些不愿意,可是身上实在是有些冷,衣服带着湿意紧紧贴着肌肤,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谨慎的盯着楚寒麒的背影看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解开衣带,缓缓褪下了外衣,放在火堆边烤着
许久之后,楚寒麒有些不耐烦了,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应该换好了,所以,便一声不响的转身,谁知道,却瞧见了一幅美人更衣图,霎时僵在了原地。不是因为人太美,而是,在那光洁细腻的玉背上,有一处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可最让楚寒麒惊讶的是,那伤疤的形状与位置,都和冷凝霜身上的一模一样,那是当年,她在大周之时,为楚寒轩挡剑留下的伤口,相同的面容,一样的身材,便是连这最隐秘的伤口都是一样的,还能是巧合吗?就在一瞬间,楚寒麒什么证据都不需要,他十分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冷凝霜,毕竟,谁也沒有见到冷凝霜的尸体,她如何就不能被人救下,生活在这里呢?
韦宝芙根本不知道楚寒麒正在静静打量着她,将已经烤干的内衫拿在手里,正准备换上,可是还沒有穿好,身子就猛地被人从身后抱住,死死的抱住。“公子,你……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放开!”
楚寒麒哪里肯松手,多少日子以來,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他虔诚期盼了多久,终于将冷凝霜盼回來了,如今,他怎么能放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告诉我,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來的!你真的是,从小就生活在衢州城吗?说实话!”
闻言,韦宝芙心下一惊,楚寒麒问的这些问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对于一年以前的记忆,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开我。”
“放开?”楚寒麒心跳加速,坚实的手臂更加用力,“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凝霜,你沒有离开,我知道的。”
心,猛地一沉,韦宝芙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用那么悲痛的语气说凝霜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底的酸楚从何而來。“公子,您认错人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请您放开我!”
怀里的韦宝芙一个劲儿的挣扎,楚寒麒有些生气了,冷着脸转过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