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将一块石子放到窗台前,冷凝霜微微叹气,小小的窗台前,已经摆了四十块石头了,意味着楚寒轩已经离开了四十天,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到了边关。
回想起那天在灵安寺,楚寒轩斩钉截铁说的那番话,她便一阵阵的担心。她一直以为,楚寒轩不在乎皇位,原來,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当,所以,她并沒有告诉楚寒轩,楚晟昊的死和楚寒麒有关。战场的事情瞬息万变,她不能让他带着沉重的包袱上战场,拖累了他,一切的真相,只能等他平安回來再说了。
书眉轻轻推开内室的门,瞧见冷凝霜又一个人倚在窗前,望着那些圆圆的小石头,黯然神伤。自从楚寒麒率军离开之后,冷凝霜便一直是这样,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其实她也明白,冷凝霜想的并不是楚寒麒,而是楚寒轩,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她比任何人都苦。“娘娘,皇上派人送信回來,您要看吗?”
冷凝霜回过神來,眼皮都沒抬,继续摆弄着窗台上的石头,完全沒有半点的兴趣,“你打开看看有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有就扔了吧!”
书眉已经习惯这番话,随手拆开信封,粗粗浏览一下,眉眼间有些喜悦,“娘娘,这是捷报j上在信中言明,两军第一次交战,我军便大获全胜,力挫敌军士气,相信不用多久,便可得胜归朝。”
冷凝霜闻言却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良久才冷冷一笑,“杜慕谦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不过给了他一点甜头,便自傲的不知东西南北!当真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忘记了何谓福祸相依!”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很有可能是中计?”书眉一点即通,“那娘娘要不要回信提醒皇上,若是皇上中计大败,岂不会会怪罪王爷?”
冷凝霜倒是沒有想到这个问題,细细想想之下,又觉得这些事情她不应该去插嘴,“什么都不需要回,照例把信收起來就行。之前楚寒麒來信的时候,从來沒有提及战场之事,这次忽然提起,只怕不是报喜那么简单,怕的是有人居心叵测,不远千里,要利用我去陷害楚寒轩。”
书眉心头一沉,她倒是不曾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封信,竟会暗藏杀机,“那,娘娘要不要反击回去?”
“反击?”冷凝霜挑眉转身,淡淡一笑,“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沒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不需要反击,自己有这份谨慎的心思就可以。更何况,他们远在千里之外,我们能反击什么,算了吧!我现在也沒有什么心思去管他。”
书眉知道,冷凝霜一直都很担心楚寒轩,就怕他会在战场出了什么事情,这也难怪,上次楚寒轩去了一趟战场,两人便分隔两处,夫妻缘尽。这次,楚寒麒明显是要对付楚寒轩的,冷凝霜一再的放心不下也是人之常情。“娘娘,王爷吉人天相,这次又有娘娘费心打点,一定会平安归來的。”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冷凝霜幽幽叹气,“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放心不下,我的脑子里总是迷迷糊糊的闪出一些片段,都是鲜血淋漓的,我很怕,我怕有那些地方是我沒有想到的,我怕会因为我的疏忽,害了楚寒轩!”
“娘娘!”书眉疾步上前,紧紧握着冷凝霜的手,给她安慰,“娘娘,您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想,王爷洪福齐天,又有顾将军和老鬼的保护,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但愿吧!”冷凝霜的心思又绕回面前的那些石头上,或许真的是她过于忧虑了,楚寒轩有勇有谋,又有常胜将军顾泽南保护,不会出大事的。一定不会的!
两主仆正说话的时候,琴风缓缓走了进來,“娘娘,益王妃求见!”
玉琳琅?冷凝霜微微皱眉,自从上次她将书眉和琴风押回來之后,就再沒有來过上明宫,倒是往承和宫跑的很勤,现在过來,是要做些什么?“请她进來。”
月余不见,玉琳琅显得更加华贵大方,满头的奇珍珠翠,也掩饰不住她眼角眉梢的得意之情。“益王妃今日进宫,有何要事?”
玉琳琅嘴角弯弯,纤细手指优雅的端起桌上的青瓷白底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皇上离宫月余,姐姐也就从來沒有踏出宫门一步,姐姐当真这样担忧皇上吗?”
闻言,冷凝霜心头一刺,暗自冷笑,“本宫是否担忧皇上,不需要益王妃担心,倒是益王爷,年纪轻轻就随军出征,战场刀剑无眼,万一伤了自己,只怕……”
“姐姐怎的如此歹毒,竟然背后诅咒王爷!”玉琳琅冷着脸,扬手摔了杯子,“姐姐拒放心,我家王爷吉人天相,又有皇上和六爷护着,一定不会有事!可是福王爷就说不好了,据妹妹所知,皇上此番出征,再三和王爷说过,要借机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只怕,现在已经开始了呢!”
冷凝霜心头一沉,端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惨白,她的不安真的要应验了吗?那现在,他是不是正处在危险之中?顾泽南和老鬼是不是在他身边保护他呢?
“你特地进宫,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冷凝霜故作镇静,挑眉看着玉琳琅,“是楚寒翀叫你來的吧!他还要你做什么?索性一次全说出來,不要浪费时间。”
冷凝霜轻而易举的说出在背后指使自己的人,让玉琳琅一阵的心虚,却还是勉强装作镇定,“妹妹不懂姐姐在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