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呼啸凛冽的寒风呼呼吹过,阴暗的天空忽的飘下片片飞雪,冷凝霜推开窗户,静静地望着,“王爷走的时候,还只是初秋,如今,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
“冰雪难行,不知王爷在战场上好不好?”王玉梅情不自禁的嘟囔了一声,随后才发觉这话说的很不好,又慌忙的立即改口,“不过,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凯旋而过的!”
“话是这么说沒错,可他走了这么久,我心里一直很不踏实。”冷凝霜收回目光,皱眉轻叹,“从王爷要去战场开始,我就一直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偏偏又想不通究竟是哪里不对!”
“姐姐不必担心的,”王玉梅佯装镇定的安慰冷凝霜,“王爷是主帅,必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妹妹听说,孙家二公子骁勇善战,还是此次的前锋,孙家的大少奶奶是姐姐的妹妹,两家是姻亲,孙二公子一定会竭力保护王爷的。”
“但愿吧!”冷凝霜还是觉得不安,可是又说不上为什么,而且,王玉梅一向胆小,楚寒轩离开了,这个家就靠着她來支撑,她不能自己慌了神。“对了,前些日子府里來了一些时新料子,怎么沒看你做新衣裳?”
“我不缺衣裳的,”王玉梅淡淡的笑着,继续手里的针线活,“倒是盈盈,冬日里吃的越发多了,那些衣服,袖口都紧了,我就想着给她做一些。”
“她的衣料我都备着的,你自己也该想着你自己。”冷凝霜嗔怪着白了王玉梅一眼,“你绣了半日也累了,吃点点心歇一会,我來继续绣。”
“好。”王玉梅将绣的半成品递过去,“盈盈那丫头最近不知怎么了,迷上蝴蝶了,可这时节,哪里來的蝴蝶呢?所以我想着给她衣服上绣一些。”
“那丫头想一出是一出,也就是你,处处依着她。”冷凝霜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拿过针线,接过王玉梅绣一半的蝴蝶继续绣着,“呀!”
一个不小心,银针戳到了冷凝霜的手,葱白的指尖立即冒出血珠,看着那诡异的鲜红,冷凝霜心头涌上淡淡的不安。
“王妃,不好了!”正想着,琴风慌慌张张的跑进來,“王妃,不好了!卢公公派人传來消息,说皇上身子不适,现在已经昏厥了。”
“什么!”冷凝霜一个心慌,脚底踩滑,差点从炕上摔了下去,幸亏书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书眉,快,立即备车,我要进宫,要快!”
“是!”书眉扶好冷凝霜坐下,迅速跑了出去。
“玉梅。”冷凝霜努力的恢复平静,拉过王玉梅的手,“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好,你待在府里,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千万不要让其他人伤害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王玉梅也有些紧张,身子有些轻轻颤着,却还是平静的安慰冷凝霜,“姐姐,你不要担心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冷凝霜匆匆换好衣服,急急的就往门口走,还沒有上马车,却又被人唤住,一转身,便看见了满心焦急,大步跑过來的冷雨蓉,“蓉蓉?”
“姐姐!”冷雨蓉迈着大步跑到冷凝霜面前,忽的就跪了下來,“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阳哥哥,救救孙家!”
“孙家?”冷凝霜赶紧扶起冷雨蓉,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蓉蓉,你不要哭,你好好跟我说,好好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冷雨蓉哭的伤心,“今天早上,忽然有一大群官兵闯进家里,说二弟涉嫌通敌,已经被抓了起來,而公公和阳哥哥,也被抓起來了,说是,说是要一同审问!”
通敌?冷凝霜心里越发不安,在前线涉嫌通敌,楚寒轩作为三军主帅,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他不可能不告诉她的。而且,官兵都已经公然闯入兵部尚书府抓人,楚晟昊一定会知道的,而她,作为楚寒轩的妻子,孙家的姻亲,直到今天才知道消息,只有一个可能,楚晟昊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有人,借着圣体违和,企图假传圣意,铲除异己!”
“蓉蓉!你不要怕!”冷凝霜一派的神色清明,冷静自持,“你先回家,安抚好你婆婆,一切都有姐姐在,姐姐一定不会让孙家有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吩咐了冷雨蓉几句,冷凝霜顾不得其他,急急上了马车,进了宫。
马车在丹凤门前停下,冷凝霜刚下车,卢裕盛便迎了上來,“奴才给福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卢公公?”冷凝霜有些惊讶的看着來人,“卢公公,你怎么不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反而在这儿?”
“王妃,此事说來话长。”卢裕盛轻声说着,四处打量了一下,稍稍上前几步,“王妃,请跟奴才來。”
卢裕盛领着冷凝霜,从丹凤门的偏门进去,一路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幽暗的小屋子,在南面的墙上抠出几块石砖,手轻轻一扭,一道石门瞬间打开。冷凝霜静静地看着,压下心头不断涌现的疑惑和不安,跟着卢裕盛走近密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卢裕盛忽的停了下來,随后冷凝霜就听到三声响动,又有一扇门应声打开,刺眼的光渐渐照亮幽暗的密道。
揣着不安的心情,冷凝霜小心又谨慎的一步步走了出去,待完全看清眼前的地方,心头的又多了一分震撼。密室的尽头,竟然是坤阳殿!
四处打量了一圈,冷凝霜终于看到了半倚在床头的楚晟昊,“臣妾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