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败了,败在一个吕宋神祝的手上,据说拜的是妈祖娘娘。
妈祖信仰由闽越地区的巫觋信仰演化而来,自北宋年间便有人建庙膜拜,算是民间信仰,也是道家的天部正神之一,号“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其信仰的辐射度很广,不单单是东南沿海一带,整个南洋都有妈祖的道场,对于南洋人来说,妈祖的信仰几乎和关圣帝君的信仰一样重要。
照理来说,护海大神妈祖娘娘的神祝应当是修中正平和浩大威严的神通,可这个神祝很古怪,神通与中原的全然不同,驱使各种灵气凝结的异兽,十分诡异,几乎无孔不入,与高珍斗了三炷香的时间便是胜了。
高珍也是一时失手,才被逮到了机会。但是看起来,这个神祝的手段,不仅于此,还留着压箱底的绝活。
这些话都是李桐光讲给周贤的,高珍上擂的时候,周贤正陪着岑秋风在园林里休息,刚好错过。
这一日,十九场全都比完了,也算是难得。有重伤的,却没有死命的。图昆确实是还想杀人,与他对上的是一个儒家的修士,神通也不弱,却是不能力敌,败的很是狼狈。若不是苏建义在场上拦了一手,怕是他也要死在擂台上。
这个北元的萨满很是猖狂,却也有猖狂的资本。弘武大会有规则限制,若是擂台上不能拿他怎么样,那便是没什么机会了。即便是仗着兵刃甲胄之利,却仍不得不承认,图昆在这一批青年才俊当中,当属顶尖。
以现在与会的这些年轻人展现出来的才能来看,与其分庭抗礼的,非庞仲莫属。可庞仲被岑老伤了,明日里再战,不知能否施展出本事来。十有**是不能,据说庞仲伤的很重。
张弘艾还念叨,希望第二轮的时候,能够抽到与图昆对阵的签,让他见识见识,中原也有高人。
挺进第二轮的有二十人,没有人能够享受轮空了。倒是有一个类似轮空的位置,那便是和庞仲抽在一处。庞仲重伤的说法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反正是有鼻子有眼。
今日里抽签的时候见到了,众人心说此言不假。庞仲虽然看起来行走无碍,但是脸色十分难看,说话的时候也不用力,都是气声。在场上是看不见岑老了,可大家都明白,庞仲是怨恨这个岑老的。
无论是文武官员也好,各家的炼气士也罢,也都念着皇帝身边这个护卫岑老,是个顶小气的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和一个三朝老臣有什么交集呢?无非是岑老那一辈的恩恩怨怨,殃及到了这个孩子身上。这孩子许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岑老出手给伤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会别扭。三朝老臣,往小了说也得是有七十往上,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容人之量呢?
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龃龉,李桐光也好奇,他前一晚还试着跟周贤打听,问岑秋风有没有跟周贤说什么。周贤都吓坏了,说李桐光这是不要命。这种事情涉及到长辈的私隐,人家不愿意说谁还能问。别说岑秋风压根就没提起来,就算岑秋风把这件事说了,他周贤还敢到处传闲话不成?
仍旧是漆了金漆的蜡丸,周贤捻开来,仍旧是一个“壹”字横在那里。
这有点太巧了,或说是周穆宣的安排呢?往御阶上看过去,皇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身上,跟今日里来观礼的娘娘说得好开心,脸上都快长花了。
许就是无所谓的事情,正是个巧合呢?周贤叹了一声,提着剑到擂台边上,翻身跃上,他的对手已经在等着他了。
吕宋妈祖庙神祝般扑落。其实用不着苏建义喊出对方的名字来,周贤一看见这个人,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妈祖庙的神祝。不因为别的,昨日里李桐光和高珍两人对他形容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人的特征介绍的很全面了。
大高个,比周贤高出一掌,头发还梳成了一根冲天辫儿,用红绳一圈一圈缠好了,跟传说中的人参娃娃似的,梳得跟脸一般长。他这张脸从侧面看跟艘立起来的船似的,鼻子塌下去,下巴和额头都凸出来,约莫得有二尺长。这就让周贤想到朱元璋特别难看的那张画像了。
五官也不怎么好看,鼻子塌下去了不算,两条耷拉着的扫帚眉,两只眼睛比方长辉的都得小一点,根本看不见眼白和瞳仁,就好像用刀片在脸上划了狭长的两道,算是给开了口子。人中挺老长,跟他的下巴一边长,薄薄的刀片子嘴,跟人中往下的那条线拼成了个十字花。
要说这人长得难看点,倒也无所谓。毕竟非常样貌,总有非凡之能。但这身衣裳实在是太闹了,周贤看着都觉得眼花。倒不是说这长袍破破烂烂的,而是装饰的过分了。
压根就看不出这件衣裳的底子是什么颜色,但凡能下针的地方,都给绣上了各种图样。飞禽走兽祥云草木花鸟鱼虫无所不包,一个连着一个,一层叠着一层,相互拼接的特别紧密,两片云彩之间那个缝,都得用仙鹤的长喙给坭上。五彩斑斓,团花如锦,粉的青的紫的绿的黄的白的黑的,好似是把画匠的色盘糊在身上,分不出个数。
不单是周贤一个人觉得闹,苏建义都不拿正眼瞧这个吕宋人,直冲着周贤皱眉头:“第二轮第一场,大林朝帝隐观周贤,对吕宋妈祖庙般扑落。开始。”
他这边声音落下来,周贤和般扑落却都没动。先开口的是般扑落:“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昨日斗败了你们帝隐观的弟子,今日又遇上一个,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