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最轻的周贤走在最前边,四柄飞剑绕身开路,剑鸣之声悠远,雷光闪烁瘆人。这些人终究也没敢对着这么多人动手。虽说都有伤,可看着精气神都不错。能想到这个主意在这儿堵人的,多半都不是那些个有大本事的人,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屑于参与到其中。
倒是有一个小姑娘上前来拦住他们,问他们的腰牌够不够。有少的她可以卖,卖的话就是八百两银子一块,她这儿有笔墨纸砚印泥,能写下欠条按下手印。要是有多的她也可以收,收的话七百两银子一块,不能再给多了。
这帮人都看傻了,心说这是个什么人?瞧着像是个散修,好大的能耐,就不怕别人抢吗?这姑娘倒是眉头一拧,指着问话的李桐光说:“你们大可以试试。”
她这边话音一落,从旁边树上下来六七号人,全都是散修。那个长得奇奇怪怪,瓷娃娃一样的方长辉赫然在其中。
这小瓷娃娃赶忙上来给解释,说周贤是他的朋友,别闹出误会。这两帮人打了个哈哈,相互之间道了名姓就算是结识了,也就放他们过去了。
这就瞧出来了,有些人看重这个弘武大会,甚至不惜杀人害命。但是有些人对这个弘武大会不怎么待见,就好比周贤这样的,能赢最好,不能赢保住命就行。还有就是像方长辉和那个姑娘这样的。无所谓比赛不比赛,咱们可以做生意。
周贤觉得,人家这个心态挺好。毕竟以后还要在江湖上走动呢。虽说这大会之中杀人不犯法也不许找后账的,但是山水有相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一行五人十分狼狈地回到会场,刨去他们自己的这五块,一共交付了十七块腰牌。这可是大丰收!这五个人相互之间也都是好说好商量,没闹出别扭来。虽说这些腰牌大多都是别人挣来的,但是没有周贤在最后一刻杀入场中,他们也没机会把腰牌带回来了。所以周贤和别人一样,也分到了三块。
唯独李桐光,有面子,拿了五块腰牌。没有人有意见,到是他自己有些不大好意思。为什么?只因为他一直冲杀在前,功劳最大。多少神通都是他凭借着自己这身傲人的筋骨硬生生扛下来的,当是许给他多两块。
五声锣响,到两位主考官案前请安。公输兀倒是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军士带他们下去歇息,朱载堉连头都没抬。现在他倒是不喝茶了,在算盘上来回比划,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算什么东西,根本没搭理这些人。
被军士们带到高台后面,他们才晓得这里别有洞天。一件件房屋错落有致,假山流水,回廊拱桥。恍惚间让人觉得这里不是北京,该是苏州才有这样的园林。
头前带路的小厮这时候问了:“几位是青要山和嵩山来人?”
周贤点点头。那小厮便是笑了:“如此,几位爷用不上我们公中的医馆,你们自家都有更好的。就在这儿作别,一队跟着几位道爷走,一队随着佛爷。”
作别之后,分作岔路。周贤很是感慨,几个月的时间,这儿原本可还是一处荒地呢,就垒好了楼阁,建成了水榭,修起了亭台。还得说是皇家的威势才是真威势,这等景象寻常百姓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领着拐弯抹角,周贤都觉得自己快要迷路了的时候,才走到一个地方。高耸立一扇门,旁边立着块牌子,上写着“帝隐观”。
小厮上前叩门,高声道:“有四位道爷得胜归来了。”
里面一开门,呼啦一下子迎出来一群。周贤认识,都是青要山的外门弟子,在陈文言手底下做事的。这两个抬着担架,那个推着滑车,奔着出人命的事情来的。
周贤直摆手:“干什么?散了散了,都还走得动呢。”
推着滑车那个外门弟子一笑:“我们这不就预备着么?也是,你说得对。要是躺着回来,早就有人吩咐我们到锣底下接人去了。这下好了,咱青要山的都回来了。”
不光是周贤愣神,其余那三个也都愣住了。蔡洪斌一呲牙:“张师兄也回来了?”
“回来的比你们早呢!”那个外门弟子也是个话痨,伸出一个巴掌来正反一捯,“他早一个多时辰天没黑的时候就回来了,带回来十块腰牌!”
“嘶——”这四个刚从围场回来的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刚从围场中厮杀出来,自然明白这其中有多少凶险。更何况他没跟同门会合,又有那么多人想要围杀他们青要山的弟子,张弘艾这得是多大能耐?
“吵什么呢?有没有受伤的?”院子里头陈文言发话了,“让你们干活,你们干吗呢?有受伤的就赶紧让进来,没有就散了,堵着门像什么话?”
这些外门弟子没有敢不听话的,立刻忙活了起来,扶着受伤比较重的李桐光和蔡洪斌先走在头里,紧接着是高珍,最后才是周贤。
周贤衣裳破破烂烂,但是都是些擦伤、皮肉伤。一碰疼,但是不碍事。自去抹点伤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所以没人管他。
到院子里头,周贤对着陈文言深打一礼:“见过师叔。”
陈文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行,不错。先去给你师公他们报个平安,然后洗澡换衣服吧。我去找那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