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哥哥,就是我也算错了母亲的谋略,当她向我提出要向荣国公府提亲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和你父亲思来想去,还要麻烦你婆母去说项,这才够分量,自然了,若是荣国公府也有这个意思,我会安排媒婆正式上门提亲,过几日,我就去王府跟你婆婆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母亲翻着一本陈旧的老黄历貌似不在意地念叨着。
我本是嚼着点心,听闻一下子惊得咳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我,我觉得这主意不怎么样。”心中顿时来了火气,语气也不免膈应,“清莹中意哥哥,我不信您没有瞧出来,我只要一提出来,即使有绣君姑娘这桩事,她也不会不答应,可是这,这不是太不公平了么?”
母亲重重将黄历合上,“这不是正好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又急个什么劲儿?”
这能一样么,我撇嘴嘟囔,“您从前不是瞧不上人家嘛!”
“哪里是瞧不上,那是攀不上。”母亲弯月柳眉狠狠剜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我额头,“今时不同往日,从前那是情势不明,如今三皇子荣登大宝,我们和荣国公府那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两家又一直交好,正好可以联络联络感情,而且我也喜欢清莹这丫头。”
“反正我觉得不妥,那样太委屈她了。”我不满地撇开母亲的手,固执地摇头。
“傻丫头。”母亲眼尾带笑,强拉着我的手婆娑在掌中,娓娓道来,“就算现在没有绣君姑娘,将来也会有其他女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主母的地位,将来嫡子的地位,她若入了我们叶府的门,我自然全心全意扶持她,只会比嫁入其他府里过得更顺心。况且说了,你哥哥难道会守着一个绣君姑娘过一辈子?要知道,容颜易老,恩情易断,相爱容易相处难,有我一路帮衬着,她迟早会得到你哥哥的心,决计不会吃亏。”
是吗?唉,母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不是清莹,我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赌一赌呢,终究还是要她自己做决定。
母亲也是心上着急,以防夜长梦多,频频出入王府,不出三日,就和我婆母谈妥了一应事宜,婆母倒也热衷,递了拜帖,定了十一月初五的好日子,上荣国公府做客,我也顺道跟着去了,寻思着私底下探探清莹的口风。
十一月初五,荣国公李夫人亲自带着清莹在二门口恭迎我和婆母。
遥遥的,我就瞧见清莹蹦蹦跳跳着朝我速速挥手,一身玫红束身曳地裙,寐含春水笑,眉若绣开娇,却也掩不住她与身具来的飒爽容姿。猛然看到我婆母审度的目光望过去,难得羞怯地退到了李夫人的身后。
我心中一荡,看她这扭捏姿态,约摸也是听说了我婆母今日过来的用意了,只怕她还是十分乐意。
“今日总算盼到靖王妃过来了,真是许久未一起絮叨了。”李夫人客套热情地揽过婆母手腕,见着我更是欢喜地眉开眼笑,“这多久不见了,我瞧着小靖王妃丰腴了一些,可见这婆母当的好。”
“哪里哪里,孩子也是懂事的。”婆母以往总是与人淡漠,今日也是挽着李夫人主动攀谈,眉目舒朗平和。
“母亲,靖王妃,我带着子衿去转转吧。”清莹半阖眉眼,佯装骄矜地弱弱提出来。
且征得了两家的同意,她便携手拉我一路狂奔,直到过了院子,我才甩开她的手,气喘吁吁。
“我们去骑马吧。”她兴致勃勃提议,挡不住面上的春风得意。
我皱皱眉,忍不住好奇,“你就那么喜欢我哥哥那吗?”
“自然啊。”她张扬地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否则我也不至于现在还不许人家。”“那,如果……”我扶住近身的一株树枝,忐忑地开口,“如果我哥哥心中另有其人呢,或者我哥哥以后纳了妾室,他又很喜欢那个妾室呢,你当如何?”
她单纯地凝眉看我,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呢?”
我狠狠折过一根枝杈,心一横,“罢了罢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哥哥……”
“停,你不要告诉我。”她几乎冲口而出,紧紧摁住自己的耳朵,背过身,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手中一簇嫩叶,“能与你哥哥成亲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等了这些年,所谓入骨相思也不为过。本以为没了希望,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的做梦都笑醒了,可见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其他的你都不要说,我都不想听。”
唉,我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清莹这般性情再分明的女子遇着爱情,也会奋不顾身,犹如飞蛾扑火,也没什么可劝的了,终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再荆棘丛生,也只能她自己流着血走下去。
就这样一来一去,两家匆匆将婚事定了下来,也选在了明年阳春三月。据母亲所言,她是暗地里将绣君姑娘的事情透露给李夫人了,至于怎么说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是结亲家,现在光明正大讲清楚了,以免以后结仇,而李夫人也似乎没有什么表示,欣然同意了,其中的奥妙也只有她们清楚了。
这段日子,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是父亲编纂的小札正式投入了使用,全面流向市场,效果还不错,诸多先皇和先皇后的流言蜚语压下不少,皇上越发器重父亲。
时间随着秋风扫过满树落叶,一转眼便入了冬。如今京中最热闹的话题便是明年宫中秀女大选了。太皇太后在今年夏末之际便向皇后郑重提出,皇上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