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英雄,跟你这种人打交道还分什么明里暗里?”江小池冷不丁从暗处一出来,谁也没琢磨过味来。
看热闹的村民都乐了:今天卜老四家院子真热闹,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这么黄吧啦即的丫头,丑的跟吊死鬼似的,就这么大半夜的也忒吓人了吧。
大顺子正愁势单力薄,见江小池来了,嘴丫子直咧到耳根子:“我说馋丫头,你不地道啊,叫哥们在前面顶着,你一个人在外面躲阴凉。”
宋老二不愿听大顺子嘴嘚嘚:“顺子,别胡闹!馋丫头你外面待着去,一个丫头家家的这哪有你的事。”自己好歹是爷们,哪有让女人出面的道理。
卜老四强忍着心中慌乱,脸上故意扯出一抹嘲笑:“你们甜水村真有意思,怎么出门办事的都是半大孩子。大半夜的,都回家给我猫着去,别回头四处臭白我卜老四欺负小孩。”
卜老四十分意外,凭自己多年阅历,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今天这三孩子,真是打眼了。
刚开始看到宋老二和大顺子的时候,一般的农村半大小子,卜老四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可交涉一番后,卜老四发现即便是孩子,宋老二和大顺子的心机,尤其宋老二的沉稳,就是一般成年人都比不了。
半路杀出来的江小池,卜老四就更不敢放松警惕了,别的不说,人家开场扔出来可是风干肠。难道自己西屋的秘密被发现,一个弄不好孩崽子们吵嚷出来,自己以后在这山窝窝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卜老四面部表情有了回旋:“我说你们甜水村人真不是东西,白天家里大人扛走我一带粮食,外加抓了一只老母鸡。晚上就派孩子过来抢人,大家伙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山里人嘛!”
即使卜老四这事做的再不对,外村人欺负本村人可不行。卜老四一句话,立即激起一片公愤:“是啊!你们甜水村真是明摆着欺负人,欺负我们山里人憨傻,你们说卖就卖,说要回去就要回去啊!”
“是啊!家里人决定的事,哪有小孩子说话的地。”
“可不,要不是看你们年纪小,早拿棒子轰你们们出村子了。”
“说什么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给个说法……”
卜老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山里人脑筋一般都直。要知道这么好摆弄,早就扇风点火,何必与俩半大孩子费半天吐沫星子。
江小池脸上僵着笑,一点没受村民起哄影响,弯腰拾起地上的风干肠,有意无意的在眼前晃了晃又仍在地上:“既然这个卜老四你不满意,我再拿别的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村民里有见多识广的:“呦!这丫头阔气啊,居然拿风干肠换妹子。这么有钱,家里怎么就舍得把妹子给卖啦。”
卜老四原还一脸得意,见有人认出是风干肠,面部表情立马凝固:“我什么都不换,我就要宋老栓亲自过来,他说不卖孩子,得把白天拿走的东西都还我,这才作数。至于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算说出天花,我也不跟你们办一点事。是知道你们手头上的粮食都是从哪来的,再跟你们吃瓜落。”
江小池:“可别啊!今儿姑奶奶发点小财,手里还有好东西呐,若过了明天,姑奶奶舍不得拿出来也说不准。”
钱江一旁杵着也不爱听了:“小丫头家家的,好大的口气,你说你要拿什么来换,家里粮食的主就是你们小孩子能做得的啊!”
钱江好歹是下架村大队长,卜老四这事给钱江弄的一点也没面子。卜老四是不对,但被几个孩子胡搅蛮缠就把宋小四领回去,别说是卜老四,就是整个下架村都得窝囊的跟着没有面子。
江小池对这个问题挺好理解,哪个村遇到这档子事不都得一致对外,问题是现在关系的不单单是宋小四一个人,现在已经大到人民大到国家利益。
“叔,我同卜老四会会,他要是再不同意我将小四领回去,我们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给下架村惹麻烦。”江小池挖好坑,就等卜老四往里迈。
钱江急了:“会啥?你们带的那三两个无赖还敢在下架村撒野?”
“瞧叔说的,我们甜水村的无赖可是向来行侠仗义不求名声,不求回报,回头你可得好酒好肉的谢谢他们才好。”
王二癞子几人听江小池这话,立马把腰板绷的贼高,仿佛自己就是甜水村门面。
江小池口头说着顺势抬起胳膊,宽宽大大的袖子正好把握着金条的手掩在下面。
卜老四再不情愿,但人家丫头把话撂在那呢,当着大家伙的面不好强推。若不“会会”,那在下架村面前那就是怂了,别说以后在村里,就是走出这山窝窝都得夹脑袋做人。
江小池瘦,宽大的衣袖把手里的东西遮的严严实实,天色又黑,大家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也没猜出江小池袖口子下面能有什么乾坤。
卜老四觉得心里这个别扭,好不容易寻摸好一个半大丫头,一点滋味没尝着,反倒填了这些麻烦。
只江小池伸手的动作,卜老四一愣神,随即提高警惕。
这种讨价还价的方式,只有常年在外经商跑码头的人管用,若寻常庄稼人是不会与人这么隔着袖口打交道。卜老四又上上下下将江小池重新打量一遍,除了丑的出奇,怎么看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丫头。
卜老四怕有诈,但再不情愿,也把手伸到江小池袖口底下。只刚一碰到江小池袖口下面的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