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年少轻狂。
曾饮酒默望长空万里。
曾有过很多很多的将来的想象。
只是。
遑论如今了。
那一年母妃说的话,他到底是,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
………
“师兄?”
“师兄?”
陌烟是才沐浴出来,见着东方子珩支着头在书几上闭了眼。
本着以为他是小憩,到底是觉着在书几旁如此的地方终究是会着了凉不是,是以便是轻轻的唤了他两声,却是见着他并没有应声。
“…………”
兴许是睡着了。
她如是想,不知道为什么唇角莫名的有些笑意。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难得看到师兄睡着了的模样啊,也难得见到他喝醉了的姿态不是,这大抵是头一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感觉可爱的错觉,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童一般,想要讨要糖果,但是却别扭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
但是到底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东方子珩在睡时都是微微蹙眉的模样,心中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沉了沉。
仅此而已。
她不过只是一介女子,虽说年幼的时候到九霁剑宗去学艺也不过那般的勤学苦练过,到底总归是无法将东方子珩给移动到榻上去的不是。
是以她去寻了许久,才找来一件冬日用的狐裘。
狐裘的颜色是极为素净的颜色,上头用的不是金丝银线这般绣作的纹路,而是用上好的锦线缠络起来的纹路,远远的看着似乎恍若一株姿态清冷的白梅裹在流云中一般。
应是多年以前的旧衣了。
她如是想,到底是小心翼翼的给他覆上这狐裘,虽说是暮春偏暖的时节了,可惜没有能够用以保暖的合适锦被,又是在军营当中,如此已是不错的了不是。
不晓得究竟是按着如何的尺寸做的,总归是一件极大的狐裘,竟是能够将已然是身姿修长如玉的身影都能笼罩起来了。
看着这狐裘的做工,大概也是一个针线活极好的手艺人才能够做出来的不是。
她并未多想,她信他就好,旁的便是不需要了,仅此而已。
“阿若。”
他这般的蓦然间骤然唤她。
她一吓,随后方才缓了过来,“师兄怎么突然醒了?”
东方子珩大抵是听到了动静是以微微的醒了的不是,他素来的都是浅眠的性子,纵然是做了一个梦,到底也是因着这性子醒了不是。
他嗓音还带着几分睡醒的低,依旧是素来没有什么情绪的模样。
“现在什么时辰了?”
“师兄睡的不久,大抵现下便是过了亥时几刻钟的时辰罢了。”
陌烟想了想,如是这般的回答他道。
接着她顿了顿,抬起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问他道,“师兄酒醒了么?”
东方子珩想了想,道,“应是醒了。”
陌烟笑了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是听着东方子珩随后说,“或许可能也未曾醒。”
“………”
从未见过如此的回答,她竟是微微的有些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