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霁琰扯嘴一笑,道:“现如今,连云枫兄都自顾不暇了,怎还能护住玥玥?”
云枫听了这话,眸光暗了下来,他还是太着急了,险些忘了玥儿留在自己身旁会更危险。
“哥哥!”云玥伸手拉住了云枫,抬起小脸,认真道:
“我已不是当年躲在哥哥身后的那个闯祸精了,我也是云家人,若是不能手刃了仇人,我便也没了脸面再活在世上了。”
云枫一愣,眼前这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已不是原先那个扯他衣角擦眼泪的小女孩了。
他不禁一笑,伸手摸了摸云玥的头,道:
“玥儿长大了,爹娘若还在,定然欣喜。”
“哥哥!”云玥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云枫。
兄妹俩这才坐下来,说一阵子的话。云玥往一旁瞧去,也不知霁琰何时出去。,难道今日霁琰特地带她来,只是让她同哥哥一聚么?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流遍了全身。
“这话都是他同你说的?”云枫有些意外,那世子对玥玥的用心,他总是看不明白。
“是他,密信的事,爹爹的事,若他不说,我也不会这般轻易放弃偷密信。”
云枫心疼道:“是哥哥不好,若我早些跟你说,你也就不会去偷密信了。”
“不!是玥儿自己笨,还差点拖累了哥哥。”
云枫愣愣望着云玥,心中一阵酸楚,云家覆灭,玥儿坠崖,现如今,玥儿只能待在别人身旁才能保全性命,他只恨自己这般无用,连妹妹都护不住。
“哥哥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云玥见状,伸手要给云枫把脉。
“我没事。”云枫不动声色避开了云玥的手。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玥玥我们该回去了。”
云玥不舍地望了云枫一眼,只见他神色温和,眼眸似有柔水,道:
“玥儿先随他去,等过些时候,哥哥就来接你。”
“好!”云玥点了点头,戴好人皮面具,推门而出,跟在霁琰身后,下了酒楼。
待云玥出了酒楼,熙熙攘攘的酒楼中晃过一缕青色,楚子矜呆呆站在原地,手中还提着壶酒。
玥儿?那是玥儿吗?他揉了揉眼再一看,原是他看错了,玥儿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旁的小斯见自家公子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他也知公子心里不好受,只得劝道:
“公……公子,今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明日是您与清羽公主的订婚宴。”
“嗯。”楚子矜轻应了一声,随后被小斯扶上了马车。
醉花楼是他曾经同玥儿一起喝酒的地方,自从圣旨下来,要他娶清羽公主,他便每日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
桃花溪谷,他曾立誓,此生非她不娶,可现在身不由己,他却要另娶他人,玥儿,来日地下见到你,可会怪我?
这日,霁琰唤来了云玥。
只见他站立在院中的菩提树下,神色凝重道:
“玥玥,你可知楚子矜要娶清羽公主?”说罢,他便静静地望着她,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必须这么做。若要成大事,有些人有些事,她须得割舍。
云玥僵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虽她早知自己与他再无缘分,可当听见他将要成婚,她的心似有万箭穿过,碎成了一地。
不知为何,秋天的风竟也是这般寒凉,她的手藏在袖子里,抖得有些厉害。
良久,她才缓缓吐出个字,
“哦。”
“准备一下,随后同我一道进宫赴宴。”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一路走来,街道巷口,聚满了人,都在夸赞这段珠联璧合,佳偶天成的好姻缘。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前。
霁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云玥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从马车里出来。
眼前是高高的城墙,有些沉闷,压得人透不过气,宫门外全是来参加宫宴的达官贵人。
此时,宫门尚未开,门外的人便开始交谈起来。
“唉,要我说,这楚将军实在是委屈了。”
“这位仁兄,此话怎讲?”
一听到这句话,好几个人便凑了过来。
“你们有所不知,是那清羽公主死活要嫁给楚将军的!楚将军本不愿娶她!”
“这怎么可能?”
人们听了皆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问道:
“那清羽公主生得美,又得圣宠,为何楚将军不愿娶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哎哎哎!楚将军先前是有婚约的!对吧?”
“你是说云……”那人忽然意识到什么,闭紧了嘴巴。
“云什么?”一旁看戏的人见状,便好奇发问。
“这位小兄弟刚来长安城的吧?”
“确实,年初跟着家父升迁来的。”
“难怪你不知。”那人望了望四周,凑得更近了,压低声音又道:“云柏舟你总听过吧?”
“云……”只见那人也捂住了嘴,虽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但长安城里仍无人敢提云家半个字,难怪人人如此谨慎。
“楚将军原先同云柏舟的五女儿有婚约,两人都已谈婚论嫁了,谁知云家竟发生了那样的祸事!”
“你说得不对,我怎么记得好像是那云玥先逃的婚,后来云家才灭的门。”
“哎,你们可知两年前楚将军还不是将军,只是军中副将而已。”
“两年便升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