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我们准备十间上房。”黄衣公子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金子,出手甚是阔绰,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绿了,顿时私语讨论声四起,纷纷猜测这是哪家暴发户的公子。
“这这这……真是不巧公子,小店的房间最多只能腾出两间。”店小二一脸为难地望着那黄衣公子。
“两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啊?”紫衣女子不满嘟囔道。
“那这镇上可还有其他客栈?”黄衣公子又问。
“就我们一家,要不?几位公子小姐委屈委屈?”
“那可不行!我不习惯和别人挤!”紫衣女子跺脚撒娇道。
“这个数如何?这间客栈我们全包了。”黄衣公子又从袖里拿出两锭金子,店小二眼睛都看直了去,周围更是仿佛炸开了锅,住一晚就花三锭金子?这人家里有金矿是吧?有了这些钱谁还开客栈啊?都够花到下辈子了!谈论声充斥着四周,有眼红嫉妒的,有瞪眼咂舌的,也有口角流涎的,总之就一个字:酸!这几人刚进门时,李霖芫便注意到他们,见这黄衣男子拿出三锭金子来住宿,他竟没忍住笑出声来。
“够……够了!”店家老板不知何时出来的,他一听说有贵客,便急急下来,正巧瞧见黄衣公子掏出三锭金子,只差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滚下来。
“几位公子小姐先这边请,待我们收拾干净了,再入住也不迟!”店家老板阿谀谄媚着,那头都低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板,咱真的要赶走店里的客人吗?”店小二扯了扯老板的衣袖,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你这蠢东西,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势,这些人咱们惹不起!快快快,赶紧给其他客人退钱,不愿意走的,退双倍!快去!”
店老板的这番话恰好让一旁看戏的李霖芫听了去,见这店老板贪财忘义,竟为了那三锭金子要赶走客栈所有人,他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挑眉冷声道:“我说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这么做怕是不太厚道吧?”
众人一瞧有个出头说话的,便也不怕了,纷纷附和着,这镇子就一家客栈,本就是他们先来的,哪有把先来的赶出去的?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店家老板也是个不经事的,哪见过这般场面,南来北往跨地域的生意人最不好惹了,众人越说越激烈,只怕要是有个先带头动手的,他们也要跟着抄家伙了。有几个臭钱又如何,也不看看这南疆是谁的地盘,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想赶老子出去?门都没有!店家老板求救似的眼巴巴望着黄衣公子。
谁知那黄衣男子见了李霖芫却是嗤鼻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废物李二世子,我说废物世子不好好在家里蹲着,跑这来丢人现眼?”
“我这废物世子都知道何为江湖道义,而你却不知,岂不是连我这废物都比不上?”李霖芫莞尔一笑,没错他在笑,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笑着骂。
“姓李的你……”黄衣男子拍桌而起,门口的十几个护卫纷纷拔出了刀,将李霖芫等人围了起来,剑拔张弩,一触即发。云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根带毒银针,墨玉也摸着腰间的短刃,时刻准备突围。
“夙期,你可记得出门前是如何同太后保证的?”那为首的青衣佩剑公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朗温和,犹如冬日的暖阳沁人心扉。
“楚兄!你是不知这李……”这说话的黄衣公子正是当今太后最宠的亲侄孙,夙期。
“好了,少惹是非。世子殿下,是我们唐突了。”楚子矜对着李霖芫抱拳道。
“哼!”李霖芫甩袖坐了下来,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楚子矜又跟客栈老板交代了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腾出六个房间就够了,此事才得以平息。
殊不知,云玥此刻的心情犹如翻江倒海,再难平复,早在楚子矜才开口说话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她紧攥着的银针尽数滑落,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冰凉,呼吸急促,心悸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若不是有这帷帽遮脸,她只怕是让人瞧了出来。时隔两年,她以为时间久了,心便不会痛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尽快逃离这里,一时之间有些懵,不知该往哪边走,不知先抬哪只脚。
“玥玥!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李霖芫见状担忧问道。
“没……没事。”云玥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走!快走!离开这里!快!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先迈出的哪条腿,双腿无力,脚步飘忽,颤巍巍朝着楼上走去,丝毫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个紫衣人。
“哎呦,往哪撞呢?眼瞎吗你?”一紫色女子右手捂肩后退几步,吃痛惊呼,眼睛瞪得比玉珠还大。虽说是云玥撞的紫衣女子,但云玥原本就比那紫衣女子瘦小许多,再加上此刻的她六神无主,重心不稳,竟被撞得后仰,直直摔向地面,头上的帷帽险些滑了下去,她一手扶着帷帽,另一只手向后挡去缓冲身子,眉头一皱,双眸紧闭,做好了摔痛的准备。
李霖芫眼明手捷,从座位上跳了出来,还差两步才能接到云玥,索性身子往地上一扑,给她当个肉垫挡一挡。
谁知,云玥并没有摔倒在地,李霖芫也没能当成肉垫,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双手来,将云玥轻轻一揽,揽进了那青衣人的怀里,那骨节分明,长满茧子的手,云玥再熟悉不过了。
“你没事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