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余晖落满铺灰的窗台,桐音呆呆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她的脸上似乎铺了层冰霜,眼底毫无波澜,犹如一滩死水。
自从风悯走后,她便一直坐在这里。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阿猹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桐音姐姐该吃药了。”
桐音未曾回头来,只是沙哑着嗓音道:“风悯走了多久了?”
阿猹一怔,眼眶已微微湿润,却仍强撑着回道:“风悯哥哥......走了快半个月了。”
“那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阿猹悄悄擦了擦眼泪,道:“桐音姐姐先把药喝了吧。”
雨落阁大殿上,阁主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已有一阵,旁人不敢相劝。自从阁主听完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他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大殿底下的人窃窃私语,雨落阁一连折了三位大将,莫不是雨落阁风水不行了?
良久阁主才回过身来,似是不敢相信地又问了那探子一遍:“你说鑫叔他......他们怎么了?”
“回禀阁主,唐总管,风悯大人还有鹿北大人皆死在了苏州。”
“他妈谁干的?”阁主的一声怒吼传遍了整个大殿。
“不......属下不知。”那探子身子抖得厉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将脸埋到了地上。
“查!立马给老子去查!”
“是!”探子唯唯诺诺退出了大殿。
“北风。”阁主将目光望向了北风。
北风低低应道:“我在。”
“封锁山门,从现在开始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我这就去办。”
药师殿,云玥刚刚得知鹿北身死苏州的消息,正要去找轻尘问个明白。当她抬头时,只见轻尘已经站在了殿门外。
轻尘眼圈红肿,似是刚哭过一般,云玥一愣,莫非鹿北真的死了?
轻尘走了进来,道:“周神医,鹿北大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听了轻尘的话,云玥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也是鹿北谋划中的一环,她接过信来拆开一瞧,这信里竟然装着一本花名册。
“这是何意?”
轻尘解释道:“鹿北大人临走前交代我,若是他没能活着回来,便将这本记载了雨落阁自己人的花名册转交于你。”
所以......鹿北还是死了么?云玥紧紧盯着花名册,久久未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轻尘又道:“周神医,鹿北大人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鹿北大人说,若最后帮你夺得大权,请您留阁主一命。”
“好。”云玥虽应下了轻尘的话,只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凭借鹿北的能力明明早就可以当上雨落阁的阁主,可他为何要助她来当这阁主?
天荡山山脚下,一辆马车孤零零行驶在陡峭的山坡上,忽而车轮子被一块石头卡住,任凭马儿如何使劲,那车轮子一步也不曾动。
没过一会,马车上下来一个白衣人移开了车轮下的石头。仔细望去,这人的身形和举止像极了鹿北。
马车继续前进,他终于卸下雨落阁这条沉重的枷锁了,日后世间再无鹿北此人,却多了个游山玩水的闲人。
云玥将那花名册上的人名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她惊奇地发现雨落阁里近乎一半的杀人皆是鹿北的人,四位堂主目前只剩下个残废的桐音和昏迷不醒的唐折颜,暂时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似乎就只剩下个副阁主北风,但她对这副阁主北风了解甚少,应该如何下手呢?
正当云玥皱眉不展,江落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低低问道:“他……真的死了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云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道:“请节哀。”
江落却道:“不,我算到了,他的星命还在,他不应该死的。”
“什么……星命?”云玥愣愣抬头,不大听得懂江落说的是什么。
“就是……”江落一言难尽,只能拉着云玥来到他平日里推演天命的地方,指着那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和图案,道:“就是这些告诉我的!”
云玥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瞧着江落,为验证他的话,她又问道:“那你能否再替我算算另外一个人是否还在世?”
江落点了点头,应道:“好!不过你得给我那人的生辰八字,有那人用过的物件什么的最好不过了。”
生辰八字?物件?她身上只有师尊留给她的玉佩,可师尊的生辰八字她却不太知晓。
她问道:“若只有物件可以一试么?”
江落挠了挠头,道:“应该……我试试吧。”
云玥取来了师尊留给她的玉佩,自从进到雨落阁她便再没戴过。
江落接过玉佩,仔细研究了半天,又在纸上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图案,良久才道:“这玉佩的主人是个女子。”
女子?云玥这才恍然大悟,这玉佩是师尊为她定制的,自然就属于她的物件,那岂不是可以用她自己的生辰八字来算?
云玥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江落,不一会,江落便算好了:“这物件的主人大概十八九岁,瞧这星盘的指引,此人应当就在雨落阁,而且……”
“而且什么?”
江落盯着那玉佩瞧半天,道:“这玉佩里有个驱魔辟邪的阵法,所以玉佩主人或许不是个人……可她又有人的命盘,实在奇怪。”
不……不是人?云玥惊愣在原地,难不成她不是个人?
云玥接过玉佩戴在了身上,淡淡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