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瑜便听夫君的。”姜瑜甜甜一笑,收回了脚步,将盖头重新盖了回去。
迎亲队伍继续吹吹打打,在一片热闹声中,新郎将新娘扶了进去。
姜瑜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寒意,眼角挂着的笑意更深了些。
“这……”苏澈瞧了瞧走远的公子,再低头看看倒下的玥姐姐,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澈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架起云玥只觉有些吃力,没走几步,两人险些一齐摔倒,他不禁有些气恼,为何自己这般没用,现如今连人都扶不住。
若姐姐还在,又该狠狠敲他一下。
苏澈刚站起身子,只觉后劲一痛,他便晕了过去。
街市上仍然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小少年和红衣女子是如何消失的。
终于熬完了所有仪式,霁琰装作喝醉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可他寻遍了临渊城,也没能找到他的娘子。
莫不是她在刻意躲着他?可临渊城就这么大,她会躲到哪里去?
你如若真负了我,那我便离你远远地,至死不见。
娘子,你当真舍得就这么离我而去么?
当他顶着满脸疲惫回到霁家时,族里的几个长老和旁支的家主早已堵在了正门前。
众人见他回来,都围了上来。
“霁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都在等你拿主意。”
霁琰问道:“诸位叔伯为何如此着急?”
一位白胡子老头站出来说:“贤侄有所不知,昨日姜家派人送来了份大礼。”
“是何大礼?”
白胡子老头凑近霁琰,压低声音道:“是云家的血祭钥匙。”
霁琰听罢身子一僵,连腿都忘了迈出去,耳旁嗡鸣声肆意,凛冽寒意直达心底。
“贤侄?贤侄你怎么了?”
待他清醒过来,低沉着声音问:“那血祭钥匙现在何处?”
“此刻就关在临渊城地宫里。”
“带我去瞧瞧。”
潮湿阴冷的地牢里,冻得苏澈从梦中惊醒,他抬头一瞧,玥姐姐不知是何时醒来的,静静坐在一旁发愣。
“玥姐姐!”他爬了过去,拉着她冰冷的手,急急安慰道:
“玥姐姐振作起来,公子他定是有苦衷的,你千万要相信他!”
“阿澈。”她的声音极为平静:“我信他,所以我在等他回来解释。”
是信他?还是再赌一次?云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自然知道阿琰的难处,可当她亲眼瞧见她的阿琰娶了别的新娘,即使是心底再强大的人也会难过吧。
地牢走道里传出一阵交谈声,不一会,众人便来到了云玥所在的那间地牢前。
“少主你瞧,这位便是姜家送来的血祭钥匙。”
“有了这钥匙,咱们便能打开伏虚山地宫,到时候......”
霁琰瞧着牢中的娘子,身子直直发抖,若不是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他已经踹开牢笼,将他心爱的人紧紧抱进怀里。
身旁那群长老每说出一句话,他心底的恨意便增加了一分。
他凝视着牢中人,那牢中人也在凝视着他。
她那眼神是在怪他么?
等一切结束,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娘子,再等我几天。
众人走后,地牢里恢复了沉寂,良久,她似乎是泄了口气,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玥姐姐!”
她靠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有气无力道:“阿澈,你说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吗?”
“公子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刚刚定是人太多他才没跟你说话,我相信他。”
“那便再等等吧。”说着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下。
没过一会,地牢走道里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云玥欣喜睁开眼睛,是她的阿琰回来了吗?
她的期待终究是落了空,来人并非她的阿琰。
那人高傲的走到她面前,用一种极其可怜的口吻道:“啧啧啧,瞧瞧,眼前的阶下囚是谁呢?”
云玥靠了回去,闭上眼睛,并不打算理她。
“别等了,他不会来救你的。”
苏澈听不下去了,骂道:“疯女人你住嘴!”
姜瑜望了一眼苏澈,嘲讽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已经死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哦,说起来那人与你还有些关系,年纪轻轻的死了真可惜。”
“你住嘴!”苏澈喊破了嗓子,挥着拳头冲了过来,却被姜瑜身旁的护卫一掌打翻在地。
“不愧是姐弟俩,简直一个德行。”
苏澈艰难爬了起来,捂着胸口猛烈喘息着,正当他想再冲一次时,身旁传来一道急厉地喊声:“阿澈!”
苏澈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瞪着姜瑜。
“哟,终于肯说话了?”姜瑜转过头一瞧,当她瞧见云玥眸子里的那一抹红色时,心底竟有些发怵。
云玥朝着姜瑜一步步走来,神色有些诡异,姜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做什么?”姜瑜退到了护卫身后。
“青寒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云玥被护卫一拦,便停下了脚步。
“我......苏青寒不是替你去死的吗?是你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姜瑜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闪躲。
云玥的眸子彻底成了血红色,她又冷冷问了一遍:“青寒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有又如何,我想杀的人是你,她自己非要替你去死,拦也......”姜瑜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两个壮汉便倒了下去。她惊恐抬头,云玥已不再是云玥,是来自地狱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