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里……好像遭到了十分严重的破坏。”
艾伦斯不知何时走进顶层房间,目瞪口呆盯着头顶那个巨大的破洞开口询问道。
作为生活在这座魔法高塔的唯一学徒,他刚才清晰感受到了一股令自己灵魂都不由自主颤抖的能量,就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狠狠砸向一只脆弱的小蚂蚁一样。
如果不是对自己效忠的对象有足够信心,搞不好都会忍不住想要逃离危险区域。
一直到那股能量消失,他才鼓足勇气来到塔顶一探究竟。
注视着站在前方不远处充震惊和紧张的青年,张诚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将头顶那个破损的大洞直接恢复如初,然后才回答道:“不,没什么,仅仅是一个老朋友的造访。但他显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所以不小心造成了一点破坏。但是没关系,哪怕这座塔被完全摧毁,我再重新塑造也只需要几秒钟的功夫。”
“原来如此……相信您的朋友一定和您一样,都非常强大。”艾伦斯赶忙弯下腰恭维道。
“是啊,他是个既强大又狡诈的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们是同一类人。”张诚一语双杆的感慨道。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初始者为人处世的方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敌对,最多算是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本能的会选择排斥。
但相比之下,初始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律和克制,即使在心底再讨厌张诚也会为了更大的利益选择合作。
而张诚则刚好相反,随着实力的快速膨胀,他渐渐习惯了肆意妄为,不喜欢受到约束,更不希望压制自己潜意识中的疯狂和灵感的火花。
如果非要用一个形象点的比喻,他们就仿佛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另外一面。
介于独立意识对自身唯一性和独特性的认可,没有人喜欢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反面走出来,反倒是希望能够打破镜子,将另外一个自己永远毁灭掉。
幸好,这最多只能算是一种本能和冲动,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尤其是当对方几乎和自己一样强大时,冲动的行为往往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因此双方都没有选择让本能战胜理智。
“您似乎并不喜欢他?”艾伦斯敏锐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好奇。
张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错!我讨厌他,就像讨厌我自己一样。你知道吗?其实人类最讨厌的东西根本不是你的仇敌或者竞争对手,而是自我审视后发现的缺陷,说白了就是我们自身。没错,每个人内心深处最让自己感到恐惧和厌恶的,实际上就是一直被压制的那部分。”
“您的意思是……我们会本能排斥跟自己性格相似,但同时又截然相反的那类人?”艾伦斯下意识皱起眉头,明显不太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理念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合适的并不一定适合你。好了,关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告诉我,给克尔温的药剂他喝下去了吗?”张诚似乎不太想再讨论关于自己跟初始者之间复杂的关系,主动选择转移话题。
他明白,随着对方的来访,自己已经没办法像原定计划那样,一点一点完成测试,必须加快速度,哪怕牺牲整颗星球作为代价越也再所不惜。
“我已经把药剂交给他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选择喝下。主人,我认为他对您的忠诚完全是流于表面,背地里却充满了警惕。”艾伦斯趁机说出了充满恶意的揣测。
尽管他本质上从不是那种喜欢背地里恶意中伤或是诋毁竞争对手的人,但自从看到昔日导师和克尔温试图联合起来挤掉自己的行为,早就已经怒火中烧,希望有一天能够狠狠地报复回来。
但遗憾的是,张诚对此却一点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啊,我知道他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忠诚,可这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那你觉得他敢背叛我吗?不,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点背叛,结果会比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既然不敢背叛,那忠诚又有什么意义呢?记住,永远不要去追求什么忠诚。忠诚是一个相对意义上的定义,它真正的解释是通过利益、道德和其他一些因素制约某个人的行为,确保其不会作出对效忠对象不利的事情。”
“明白了!我会替您盯紧克尔温!”艾伦斯低头赶忙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消失在通往下层的楼梯拐角。
……
与此同时,克尔温也在一座刚刚攻陷占领的城市内,高举着一瓶散发着诡异光泽的液体,满脸都是凝重的表情,低声咒骂道:“该死!这玩意看上去真邪门!我真要喝下它吗?”
不用问也知道,疑心病越来越重的他,有点怀疑这瓶药剂内是不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利,亦或是暗中控制自己思想和意志的特殊“添加料”。
没办法!
独裁者和暴君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在一杯毒酒、一柄来自背后刺入心口的匕首。
就在他犹豫不决,想要找个人来稍微试验一下的时候,窗口突然哐啷一声被一团黑色的阴影撞得稀碎。
而这团黑影落地之后,直接抛出两个投掷道具,瞬间释放出宛如太阳一样璀璨夺目的白光。
“啊啊啊!!!!”
“混蛋!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