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的眼神没了方才的柔弱,而是闪着精明的光。赵晴若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没有再回话,而是说了句怕太后不见她要寻她,便转身回去了。
赵晴若走后,孟清歌的碧桃开口道:“娘娘,郡主没有答应下来,回去不会和太后娘娘说些什么吧?”
孟清歌笑道:“不会。这个朝云郡主是个聪明人。你不是打听到她和纪司衣走得近,而德贵妃这段时间又准备整治尚衣司吗?等着看吧,我和她会成为盟友的。”
赵晴若回到宴上,太后祁宋氏问了几句,赵晴若只说自己不胜酒力出去透透气,然后就坐在位子上想着方才和祁敛还有孟清歌的对话。
孟清歌想让自己帮忙在太后面前说些好话,这一点她能理解。但是赵晴若总觉得这个孟清歌让人看不透。
而慎王……
赵晴若看了一眼正举杯和祁谨笑谈的祁敛,垂头将神思敛下。
祁敛就算真起了怀疑,赵晴若也是不怕的。毕竟如今她是名正言顺的安南王府嫡长女,又是皇帝亲封的朝云郡主。但是祁敛的问话还是让赵晴若忧心起来。
自己入宫这么多年,真的没有收到过一封家书。就算是自己曾经写了派人送去南域的信也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如今赵晴若只能从安南王赵峥给朝廷的军报中得知哥哥安好。但是哥哥,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写过家书呢……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能牵挂的,也只有哥哥了。
……
寿宴散去后,重华宫内,德贵妃卧在美人榻上,紧紧地蹙着眉。
宋昭仪和罗昭仪陪在一旁。宋昭仪开口劝道:“娘娘不用和那样一个卑贱之人置气。”
德贵妃哼了一声,道:“这个孟清歌,本宫原先以为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曾想这才进宫几天,就敢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这样暗讽本宫。看来长了那样一张脸的人,都是祸害!”
罗昭仪道:“娘娘。她再受宠,身份家世也摆在那,总不会越过娘娘去的。”
宋昭仪跟着道:“是啊。如今娘娘才是掌管后宫的人。就算皇上再喜欢她,她也飞不出娘娘的手心。”
德贵妃听了这些话气才消了一点。是啊,那个孟清歌毕竟不是当初的怡贵妃,放儿如今又是皇子之首,她不必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不过,稳重为上,她还是要尽早将这后宫都握在自己手里。
……
之后的日子,祁谨只要来后宫,就一定会去邀月楼。有一段日子甚至连着十天都去了孟昭仪那。
孟清歌已是这宫里最受宠的嫔妃无疑了。而随着孟清歌宠冠后宫,宫中也传出了些孟昭仪和德贵妃娘娘不对付的话。
也确实,有好几次孟昭仪和德贵妃遇上,盛宠的孟昭仪都要顶撞德贵妃几句。
这一日孟清歌又和德贵妃在御花园遇上了。两人对面而走,互相堵了路,孟清歌既不让路也不走,而是和她夹针带刺地说了几句话。之前“妾身前几日刚崴了脚,皇上叮嘱了要少走路。所以现在有些不方便,还请姐姐绕个路吧。”
德贵妃看着孟清歌那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怒火渐盛,但还是说道:“妹妹既然腿脚不便,就不该多出来而是待在自己的地方好好养着,才算不负了皇上的叮嘱。”
孟清歌勾着嘴角道:“妹妹今日不是故意出来走的,而是给皇上送了甜汤,刚从承乾宫回来。”
她看着德贵妃,眼神中藏着挑衅道:“德贵妃姐姐一向宽厚贤良,自然不会为了这个顶撞妹妹吧?”
好一句宽厚贤良,一向端着贤淑的德贵妃听了这句话,怎么都不好发脾气,只得让了路道:“既然皇上都许了,本宫也不好说什么。妹妹就快些回宫吧。”
孟清歌知道德贵妃如今还是要在祁谨面前装这副模样,就常常用这样话来激她。反正祁谨知道她有小性子,而之前那人也有小性子,她也不用太顾着规矩。但是从来端庄贤淑的德贵妃,却是被困在自己画的“端庄贤淑”的圈牢中了。
孟清歌看着德贵妃的脸色得意一笑,道:“多谢姐姐。”而后便走了。德贵妃如今对她的厌恶已经要藏不住了。但是藏不住才好,这样她才能出手,才会有破绽。
德贵妃看着孟清歌的背影,秀眉蹙在了一起。
虽然孟清歌还对她造不成实质上的威胁,但是日日被这样的苍蝇烦着,总会生厌。
要是能将这只苍蝇关起来就好了。
回到重华宫后,德贵妃身边的阮素看着自己主子的脸色,凑近了道:“娘娘不用和她生气。这样的人,咱们有的是办法惩戒。”
德贵妃闻言,挑了挑眉道:“你有主意了?”
阮素道:“近来虽已入秋,但是奴婢从郭掌膳那得知,这宫中如今还是有两处地方仍用着冰的。”
“这一个是施嫔娘娘,还有一个就是孟昭仪的邀月楼了。”
“不过最近孟昭仪圣眷正浓,冰大都送去了邀月阁。”
德贵妃听罢,思略一番,道:“这样可不合规矩。本宫明日要和皇上说一说,该是将给施嫔的冰多些才对。”
德贵妃顿了一顿,勾唇一笑,眼神里尽是算计之色,道:“不过冰这个玩意儿,看似纯净清透,却难看出里头究竟掺了些什么。我们一向恪守本分的曾司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