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门口只剩下三人的时候,秋文宣这才引他们进去,并没有避讳韩木。
进的屋里,秋韵水还带着忐忑,若没有韩木跟着,她实在跨不过这道门槛。
屋里,秋炳程似乎早已听到外边的动静,已经坐了起来,靠着床壁。
经过牢狱之灾,秋炳程确如秋文宣所言,苍老了许多,头发黑中夹杂着灰白,整个人带着一丝老气。
“爹,今日好些了吗?”秋文宣站在床边关心一句,“我已经把韵水带来了。”
秋韵水站在门边,一脸局促,没敢上前。
在秋家的一切历历在目,让人怎么也无法忘记。
“怎么,看到我,连叫也不会叫了?”秋炳程看到秋韵水的模样,不悦地皱了皱眉,深沉的声音,刺激着秋韵水脆弱的心弦。
“爹……”秋韵水胆怯地叫了一声,声音如蚊蚋,舌头似打结,这一声称呼,时隔这么多年,那么陌生,又令人那么为难,尤其是面对着秋炳程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忐忑复杂,双眼只看着鞋尖,没有正视秋炳程。
“这么不情不愿,不想叫就别叫,今天也不是……”
“秋老板,既然当初选择放手,断绝父女关系,如今又何必相认呢。”韩木听不下去,这秋家,除了秋文宣,其他人实在不值一提,秋韵水不回去更好,呆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秋家的事情?”秋炳程的威严受到挑衅,死死地盯着韩木。
“我是管不了秋家的事,也不想管秋家的事,但韵水是药王谷的人,这事我必须管。”韩木一身凛然之气,不容任何人侵犯。
“五师弟……”秋韵水劝阻了一声,韩木的话,让她骤然清醒不少,她已经不再是秋家的人,如今,她只是药王谷的人,何必还有什么期待呢。
“罢了,今日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你的事。”秋炳程缓了一口气,从韩木的身上,他看到了一股隐含的气焰,那种气势,不是普通人所有,也不想惹麻烦。
秋炳程的神态,并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秋韵水一听,心中万分委屈,可早该明白的事情,是自己还充满希冀而已。
这儿也只有韩木,能够看到她的受伤,听到她的心碎。
“过来。”秋炳程落了两个字,秋韵水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韩木握了握秋韵水的手,而后在她背后轻轻一推,秋韵水这才上前一步,站到秋文宣旁边,韩木步步紧跟,有他在,谅秋炳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秋炳程看到两人的模样,心明如镜。
“秋老板,找韵水过来,有什么事,痛快一点。”韩木开门见山问道。
韩木痛快,秋炳程也不卖关子。
“这次我能洗脱罪名,多亏了你们药王谷的人,尤其是叫秦挽依的人,我都记得,我虽然也是注重门当户对之人,这次也不计较她的出身……”
“爹,别说了。”秋文宣早已知道秦挽依的身份,自然要阻止秋炳程说出贻笑大方的话。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怀了秋家的种,也为秋家的事情奔波忙碌,不像某些人,大难临头,一哄而散,我就不怪你们先斩后奏了,挑个时间,把婚事办了,省得被人知道未婚先孕,传出去有失颜面。”秋炳程径自说着,自以为深明大义,然而在韩木看来,简直可笑。
“爹,她根本没有怀孕,还是清白之身,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秋炳程被放出之后,秋文宣一直在忙碌,他并未解释什么,只说这次事情,全是药王谷等人在周旋,尤其是秦挽依,不知道今天突然怎么了,竟然说起这事。
“没有?一个清白之身的姑娘,为了你,甘愿背上这等不贞之事,也罢,无论如何,爹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这等重情重义的姑娘,爹自会赞成,好好待人家。”秋炳程径自说着,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差点无处容身。
“爹,她是丞相的女儿。”秋文宣解释了一句。
“什么?”秋炳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就秦挽依这副容貌,居然会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的女儿,他怎么也想不到。
“爹,挽依的确是丞相的女儿。”怕秋炳程不相信,秋韵水重复了一句,只是心中有些不高兴,就算秦挽依不是丞相的女儿,自己的爹也不该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赏赐一般,好在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得诚心诚意。
听这么一说,秋炳程缄口沉默,他这辈子,一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有牢狱之灾,二是没有看穿秦挽依的身份。
这一回,轮到秋炳程沉默了,一张老脸晦暗不明。
而后,他的眼中,绽放着异样的神彩。
就算是丞相的女儿又如何,既然为了秋家能够做到这份上,难道还不是对自己儿子情有独钟,如果能够与相府结为亲家,那么,往后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了。
韩木一眼就看穿了秋炳程的心思,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丞相的女儿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个真心在一起,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秋炳程道。
此刻,秋韵水有些明白,为何韩木方才要打击秋文宣。
秦挽依的真心,根本不在自己大哥身上,为什么一眼能明白的事情,她只能在兜兜转转中才明白呢?
“秋老板可能不知,挽依的命,是帝后的命,她与太子有婚约在前,是皇上认定的太子妃人选,秋老板想必也不想违抗皇命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