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沉默,门外的三名丫鬟,这才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侧耳聆听。
孙遥似有察觉,睨了门上的影子一眼,很是不屑。
“这事必须隐瞒,最迟也得拖到钦差大臣来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钟济潮应该还不至于做的太过。”
这个时候,孙遥也是失了方寸,这才多大的功夫,自己的徒弟已经染上瘟疫,而且发病很急,显然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
“师父,隐瞒是必须的,可这么一直拖延下去,岂不是更加耽误病情了吗?”这一次,秋韵水即便知道孙遥是师父,但为了生死一线的韩木,也顾不得许多,冒犯便冒犯了。
孙遥没有心思追究什么,而且,秋韵水毕竟不是孙雯,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话说重了,会往心里去。
“离开药王谷之时,老子身上带了些常用的药,先给他用上,看看能不能起到药效吧。”
“师父,是不是连你,都还没有想到治疗这场瘟疫的药方?”秋韵水忐忑地问道,如果连医圣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呢。
秋韵水问的直白,甚至有点犯冲,但问到关键之处,孙遥并未勃然大怒,而是耐心解释:“老子虽然到过悬崖,但还没有进行逐一检查,引起瘟疫的原因不止一种,老子还不能断定这小子与他们的是否属于同一种病因,只能先以常规药方进行治疗,一切得看这小子服下药物后的变化。”
秋韵水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瘟疫如此简单就能解决,还会有这么多人伤亡吗,还会人人忌惮,谈之变色吗?
“师父,那钦差大臣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沽州呢?”
药材方面暂时不用担心,可钟济潮这边,一个晚上有异动,便兴师问罪一般,这要是一两日,还怎么蒙混过关?
钟济潮的那张脸,像是噩梦一样,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算算日子,少则三四天,多则五六天,宫里那帮老的少的,没个准头,真能办事的,也不知道有几个。”孙遥与秋韵水有着同样的顾虑,一边拖拖拉拉,一边步步紧逼。
“要这么久?”秋韵水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何着手,耳畔听着韩木不断的呢喃,一颗心揪在一起,“师父,你先用药吧。”
秋韵水催道,总之,不能让韩木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到最后渴死在岸上。
“放心,老子知道怎么做,你先回自个屋里,我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小子就行了。”此刻孙遥才明白为何韩木会拒绝秋韵水的靠近。
“师父,我要留在这里。”这一回,秋韵水变得异常固执,不是想,而是要,她第一次不再是什么都不能拒绝。
“这小子就是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得了瘟疫,所以才不想让你留在这里,瘟疫会传染,若是呆在一个屋里,十个会传染八九个,严重的话,十个只能活两个,你懂吗。”对于不听话的徒弟,孙遥向来没有好脸色,即便秋韵水,也没有例外,只是说的轻说得重罢了。
“我懂,师父,就是我懂,所以我才想照顾五师弟,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呢,若不是我,五师弟根本不会这样。”秋韵水坚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师父,不如你离开吧,你是沽州百姓的希望,五师弟也一定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老子一把年纪了,怕过什么?”孙遥劝不动秋韵水,又不能直接将她拎出去,只能随她怎么着,“再说了,算算时间,老幺应该也快来了,再不出现,小心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对,小师妹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挽依像颗定心丸一样,哪怕攥在手中,都能让人安心。
秋韵水端了脸盆,水还是清澈的,她取下毛巾,拧干之后,慢慢给韩木的额头和脸颊擦拭起来。
“把他衣服也解开,自己小心一点。”孙遥在一旁看着,以免自己这个单纯的徒弟稍有不慎,也得了瘟疫。
秋韵水点头,微微掀开被子,替韩木解开身上的衣服,散在两旁,露出精壮的身躯,散发着阳刚之气,还有一抹热意。
她的眼神,微微闪躲,然而想到什么,又将视线落在韩木身上。
她重新拧了毛巾,在韩木身上擦洗起来。
韩木似有感觉,忽然伸手一握,搭在秋韵水的手背上。
秋韵水立刻能感觉到火热的温度。
“五师弟?你醒了吗?”秋韵水忙询问,孙遥也是翘首以待。
韩木的眼眸,缓缓睁开,打开一条细缝,却仿佛能看到人影一般,他伸出手:“四师姐……”
“我在这儿呢。”秋韵水赶忙握住韩木的手。
韩木找寻到所寻找的,又安心地重新合上双眼。
“这小子,都昏迷成这样了,其他一无所知,四师姐三个字倒是刻到骨子里了。”孙遥有点烦躁,看着韩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五师弟,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秋韵水嘴里低喃着,紧紧握住韩木的手,似在安慰韩木,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脸盆中的水,渐渐变得不似起初那般清凉,含着浑浊,秋韵水回首问道:“师父,这么一直呆在五师弟的房间,没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外边那几个,盯得紧,指不定已经向钟济潮汇报去了。”孙遥坐等着没有动弹,“经过昨夜一事,钟济潮一定把我们当贼一样盯着。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老子就不相信,还制服不了皇帝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