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前,东江镇皮岛,毛文龙身穿铠甲,手按剑柄,站在山头朝着山下俯视,在岛的北面有密密麻麻的简陋窝棚,一些穿着褴褛的辽东难民,正在四处走动。
“唉……”毛文龙眉头紧锁的叹了一声,这些年,跟着他来到这里的辽东百姓,一天都没吃饱过,作为东江镇的领头人,他自觉愧疚。
这些辽东百姓当时为了逃避后金的屠戮,才到了这里,没想七八年过去了,日子却一天比一天过的苦。
现在的毛文龙别说去打后金了,就是光养活这些辽东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了,前几年东江镇没有丢失的时候,还有一些田地可以种,可现在,连田地也没有了,这些辽东百姓该怎么继续他们的生活?
这时的毛文龙看不到未来,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朝廷不支持,对毛文龙是最大的打击,要说投降后金,毛文龙也没有那想法,他自家在江南也是大族,东江镇实在呆不下去,还能回江南养老,那日子不比辽东这样苦寒之地过的滋润?
可这些辽东百姓该怎么办?这才是毛文龙目前最操心的问题,他其实已经预见到,在没有朝廷的支持下,自己在东江镇是站不住脚的,所以现在毛文龙很想把这些辽东百姓,转移到山东去。
可这些根本就没人支持,特别是几次核查军饷之后,朝廷的态度就更加的恶劣了,毛文龙有时就在想,难道要把这些辽东百姓都饿死就清净?
是啊,既想东江镇的将士夺回辽东,却又不给发军饷,你让毛文龙该怎么做?好吧!咱们不打了,可朝廷也得安置这些百姓吧。可朝廷却没人管没人问,这不是逼着毛文龙去和后金做生意吗?
就在毛文龙思绪万千的时候,副将王子登带着两个亲兵到了跟前,他对毛文龙说道;“毛帅!去登莱的船已经准备好了。”
毛文龙转身看了一下王子登,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这王子登本事后金的一个副将,后来反正明朝,毛文龙对他还算印象不错。
自从王子登反正之后,由于他认识后金的高层,所以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他经手比较多,也为毛文龙减轻不少的压力。
所以最近毛文龙对王子登比较信任,经常带着他在身边参谋一些后金的事务,这次毛文龙去登莱主要还是讨要军饷,没办法啊,没钱怎么养活这些辽东百姓。
毛文龙的忧虑暂且不提,此时的朱由检已经开着越野车来到了天津,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由于上次开车来过天津,这里守门的将士已经知道这是皇帝的座驾,连忙跑去给翟凤翀禀报。
没一阵,翟凤翀带着几个官员,匆匆来到城门,迎接朱由检进城,由于上次坐过小车,知道这个小车坐着很舒服,翟凤翀给朱由检行礼之后,用眼睛看着小车,希望皇帝能再让自己坐一回。
朱由检见翟凤翀没出息的样子,也是服了,对他挥挥手道;“赶紧上车,带我们去府衙!”
翟凤翀一听,高兴的坐在了副驾驶,而王在晋和王承恩坐在后座上,没一会,朱由检带着后面的大货车,到了府衙跟前停了下来。
朱由检下车之后,货车上的锦衣卫快速的跳下车,迅速把府衙搜索一遍,这才让朱由检进了府衙。
进入大堂的朱由检坐在主位,然后问翟凤翀;“你可知郑芝龙已经来到了天津?”
翟凤翀一听,赶紧回道;“臣知道?郑芝龙住在一家旅店,他曾经拜访过臣,他说坐船太久,准备休息三四日,就前往京城面见陛下!”
朱由检知道,这只是郑芝龙的托词,他之所以住在这里几天,主要是探探京城的消息,要是风向不对,那就赶紧溜啊。
不过这次朱由检主动找来,他想溜就没那机会了,这时的朱由检笑着说道;“既然朕这次送玻璃瓶来天津,又刚好碰到郑芝龙,不如让他来见朕。”
翟凤翀能说什么,连忙符合道;“臣这就派人去把他叫来。”
朱由检摆手说道;“还是让你的人带着王承恩去给他宣旨吧。”
翟凤翀一听,原来皇帝是正式宣旨,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让一个官员陪同王承恩去旅店宣旨。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王承恩来到旅店门口,站在了那里,他让一个锦衣卫进去叫郑芝龙出来接旨。
此时的郑芝龙已经从饭馆里吃饭回来,歇息一阵,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就连忙叫小厮去开门。
没想打开门之后,却是一位高大威武的锦衣卫站在门口,说道;“这里可是郑芝龙的住处?”
小厮连忙反问道;“是的?不知这位军爷有何吩咐?”
锦衣卫听了,笑道;“赶快让郑芝龙出去接旨。”
郑芝龙没想这么晚还有圣旨到,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忐忑不安的穿上官服,跟着锦衣卫出门接旨,现在他就是想跑也没时间啊,来的太突然。
等郑芝龙出了旅店,看见一个面相和善的太监,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郑芝龙一看,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礼。
这时王承恩笑着说道;“郑将军赶紧接旨吧!”
郑芝龙一听,连忙跪下,等候王承恩宣旨。
这时,王承恩却没有拿出圣旨,而是拂尘一甩,喊到;“传皇帝口谕,着郑芝龙去天津府衙觐见!”
郑芝龙一听,怎么皇帝跑到天津来了,也是一愣,随即连忙叩首喊到;“臣接旨!”
等郑芝龙起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