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每一句话都是温情的,却也都是拒绝的。
妇人固执,他比妇人还要固执。
那种固执是不可见的,却存在于说出的每一个字和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宋怀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偷窥者,暗戳戳的围观别人家的隐私的那种。
这实在是不大好,宋怀安打算趁着还没有被发现赶紧走掉,刚转身便看到从铺子里走出来的冲着自己挥手的金宝。
宋怀安食指刚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嘘出来,便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
“怀安,待会有一批新货到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看……
看个锤子看!
宋怀安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十分凑巧的与魏远看过来时视线对上,只是那双漆黑眼眸丝毫没有被人窥视的恼怒或者紧张,依然是之前那般温和而冷静,好像这只是寻常街角的一次碰面,甚至还可以对着宋怀安礼貌作揖。
看看,这风度,这修养。
虽然人家看起来没有生气,但是也让宋怀安着实有些羞愧,她也对着魏远回了一礼,然后指了指后面的金宝,匆匆告辞走了。
魏远则一直目送宋怀安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对着眼前的妇人温声道。
“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话音落下,少年也转身消失在街口,而原本站在街角的妇人则是满脸惆怅,直到一架马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
“夫人回吧,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懂啊。”
以那个孩子的天赋和能力,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一条路不可?
唉……
这边夫人的惆怅,宋怀安并不知晓,关于魏远的事情,她甚至在见到金宝之后便抛之脑后了。
回到铺子之后,金先生告诉她今早到的是最后一批货了,剩下只是把成衣摆上货架,店里的伙计也是一早安排好了的,接着就是等开张就行了,于是便提前解散了众人。
宋怀安心想也是,这样还算有道理,宋怀心既然离开,定然是把铺子安排好了,总不可能真的让她来主事?
破天荒的提早回到了随心居,今日一如往常老艾忙着偷闲,盛玄则不见踪影,宋怀安回了屋里稍微休息了一会便起身坐在书桌上。
盛玄给她安排的房间倒是应有尽有,乍一看仿佛就是一个未出阁姑娘家的闺房一般。
琴棋书画,云针刺绣,总之该有的都有。
就是对她来说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就是了。
宋怀安想着不由得好笑,她坐在书案前,摊开宣纸,认真的拿起毛笔,细细思考起来。
之前无意所说的戏言没想到会被晚娘看中,她也不知道把这些想法写出来是否真的有用,不过现在既然有人给予厚望,她也愿意全力以赴。
眼下时间还早,宋怀安想着从前经常在网店里看到的各种花盆样式,便细细的归整起来。
随心居的下人不多,平日里也算清净,宋怀安虽然是学徒的身份,但是因为也是盛玄的徒弟,所以没有人会让她做什么,不仅如此,院里的女婢偶尔还会给她房间里送些点心茶水,这样的日子久了,宋怀安都有一种自己仿佛半个主子的感觉。
不过有清福总不能不享吧。
那多见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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