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日的牵引,金弓山上空的涡旋已经扩大到了足足数百丈之宽!
杨义看着眼前奇观,发自内心的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充满了意外。
换做是他在这个年龄,哪里有本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时候的他才不过一介气定期的小小武客,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个词叫什么:天地之势。
口中禁不住赞叹着,杨义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己这一辈人被肖云锋快速超越的情形。
相形见愧中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转头看向万青,想和她说说自己内心的感想。
忽然发现万青的脸色似是有些……
关心道:“妹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是刚才那会儿运功过度了吗,我看你有些气血上涌?”
万青本就有些羞红的脸,被他这么一说更加红艳几分。
何止是血气上涌这么简单,她还心跳加速、头重脚轻、呼吸急促呢!
一把年纪的人了,万青可不好意思当众表露心声。
她轻咳两声,只回应说是因为长久没有活动,所以气息不太顺畅,只要休息休息便可,无需担心。
能说的都说了,至于杨义信或不信万青也没有办法了。
好在这时的肖清途已经把肖云锋的情况基本了解,隐隐能让人看出即将出手的意图。
万青顾不上再与杨义解释什么,略显不放心的上前提醒道:“清途,你不再多看几眼吗,我怕冒然干预进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还是小心点的好。”
肖清途轻笑一声,回应道:“没有这么严重,你们都被他骗了。”
万青“啊”了一声,对此更加不解。
紧接着就见到肖清途二话不说的,已经伸手向前一招!
随着肖清途干预进去,眼前数百丈宽的涡旋顿时自下而上的加剧转动起来。
众人能透过位于最根部,也就是最靠近肖云锋那一块的旋风看到肖云锋和鳞笼意的身影。
此时的肖云锋依旧盘腿坐着,似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样子。
而他臂弯中的鳞笼意却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其抖动不止的同时,棍尖直指肖清途。
姜人人躲在柱子之后,小心看着这一切。
她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她认识裴月君。
既然是裴月君陪同而来,应该也是庸王那边派来的人吧,那也就是说:他们是来帮肖云锋的?
心里担忧着,又不敢质问,或是指责什么。
如今的她,没有肖云锋为她正名,没有胡梅为她撑腰,她仅凭自己一人孤孤单单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姜人人心情复杂着,期盼肖云锋可以早一些脱离眼前的险境。
哪怕他不是真的对自己好,哪怕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如果肖云锋能安然无恙的话,她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开始新的生活了。
婆婆临走时要求庸云弱照顾她的话,庸王显然没有放在心里。
随着一日又一日的漫长等待罢,姜人人已经对升云国这边不再有所期盼。
“拜托了,早点让我死心吧。”这句话在姜人人心中,不断重复。
眼前,忽然传来一阵十分清楚的丁零当啷声。
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明明只有一瞬,却有着几十上百次的凌乱响声,不知不觉间就给人一种经过了好一会儿的奇异错觉。
鳞笼意的棍身,从肖云锋臂弯中飞射而出。
它穿过眼前旋窝,与无数个零碎之物碰撞而来,然而不管它经过多少次的碰撞,有肖清途亲手为它做牵引,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它。
“这样就可以了。”
肖清途单手把玩了两下鳞笼意,随后十分随意的将它狠狠立在了地上。
万青依旧十分不解的站在他身后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待到她从眼前旋窝中感受到一阵接着一阵,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的熟悉气势,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肖云锋已经是出尘期的武客了?
“怎么样,我就说你们都被他骗了吧。”
众人皆醉我独醒中,肖清途十分难得的得意忘形了一次,实在是肖云锋的进步之神速太令他喜出望外,他很高兴。
行走江湖,什么阿谀奉承、什么尔虞我诈,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无。
你用毒也好,你用计也罢。
强到肖清途这个地步之后,就是让他闭着眼睛全然不做一丝防备,这世上也没人奈何的了他。
尽管现在的肖云锋还远远达不到肖清途的这个地步。
但他从狂流期境界成功突破到出尘期的境界这件事,已经代表着他可以与万青、杨义等人平起平坐,甚至在他手握鳞笼意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还会反过来压他们一头!
肖云锋,鳞笼意。
时隔数月之后,这一人一物再次被肖清途看在眼里,依旧有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不可思议。
即便他是肖云锋的父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而再的低估了肖云锋的成长速度。
或许整个世间上,就只有卫鸢可以把他猜个透,除了她,肖清途无法想象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些。
昂头,望天。
肖清途似是在与老朋友道别一样,咧着嘴笑了。
他不知道卫鸢在不在那,不知道卫鸢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正在从天上遥望着他,他只知道如果他是卫鸢的话,一定不愿缺席这一刻。
“你看,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肖清途的眼睛里饱含这这样的话。
层层叠叠的气势,沿着金弓山的顶峰不断向外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