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厉害!”
武神台正对面不到百米处,一座六层高的宝塔式茶楼里忽然传来一句赞叹。
那人头戴纱笠,位于茶馆四楼凭栏远眺,手里随意握着个紫砂小壶摇摆在外,神情悠然,颇为随意。
无论从声音还是形貌来看,皆是一副女儿姿态。
周边围了不少人……
武神台上。
胡泉招式迅猛,刀刀拼命,每一刀都夹带着阴寒黑雾,凶险无比。
肖云锋又在刻意压制境界,使自己只展示出气定期的实力。只好施展起小虚影步,凭借着高深莫测的身法与胡泉拉开距离。
只要他不用内力助催出「虚影」在众人面前,寻常人根本认不出他的轻功有什么来头。只当他是轻功身法高明,不会有太多的念头。
肖云锋见胡泉停下了攻势,嘴巴一张一张地似是又想要说些什么,好再次放大他的「狂」意。
不等对方有所行动,肖云锋摇头轻吐出一口浊气,双jiǎo_jiāo错,身子拧转半蹲,闲置的左手搭在右肩摆出一副奇怪姿势,掩面相对。
胡泉见他身姿柔婉,突然变了副姿态,再配合上手中细长软剑和身上的宽大长袍,脸面虚掩下形如少女。
但不管肖云锋再怎么作怪,他手里明晃晃的软剑依然让胡泉时刻警惕。
手中化血刀用力握紧,一边告诫自己要镇定,一边保持着好不容易升上来的“狂意”,不敢分心。
除胡泉之外,强如气劲宗、幻剑门等大派弟子,也同样保持沉着冷静的心态静静观望。
他们深知一场武斗在瞬息之间便可扭转局面,一招定胜败。即便对方表现的再出乎意料,也会刻意保守内心,谨慎相对。
台下众位看客们不像他们这般冷静,却也是秉着呼吸不敢乱言,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的转变。
从肖云锋上台那一刻起,这场武斗的水准就达到了他们从未见过的高度,无论是二人所代表的宗门还是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傲人实力,皆让人仰望不已。
肖云锋再次动起身时已全然换做另一种风格。
他的剑不再疾而狠,手上加上许多多余的动作,快慢肆意,身形飘柔,脚步轻盈又琐碎地与胡泉纠缠起来,全然是“徒劳”行为。
肖云锋这么一变,武神台下的气氛也随之变的奇怪起来。
“咦?气劲宗这边用的是什么剑法,我怎么觉得这风格好熟悉,可又说不出什么头绪?”
“我看着有点像青楼里面的剑伎耍地那套把戏,好像是叫什么「情剑」?”
一提情剑的名头,一群大老爷们顿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情剑,顾名思义是一种和感情相关的剑术风格。
编创剑法的人将自己或他人的感情经历与剑术、舞蹈及其他杂艺相结合起来,以特别的手段谱写在剑法内,最终形成一种风格独特的情剑剑法。
这种剑术风格有很大的局限性,要么出奇的美,要么出奇的不堪入目,但它们无论美丑都有一个特性——管看不管用。
另外,擅舞情剑者也无一例外的在招式流动之时有着特殊的美感,如同说书人在诉说一篇故事般,能够让人感同身受。
肖云锋便是这种人。
众人议论纷纷间,武神台上肖云锋与胡泉二人的打斗也悄悄进入白热化阶段。
肖云锋将一套「思君别离剑」舞的出神,配合着自身的五相回天功,招招相扣下给胡泉一种水深火热的感觉,技压一筹。
这套剑法是肖云锋的母亲西贝儿所创。
早年西贝儿在西域之地偶遇过一名行侠仗义的舞女,两人相见恨晚在寒冬腊月把酒言欢,武、舞相会,但没过多久,舞女突然不辞而别,人间蒸发。
西贝儿在舞女的客房里看到一封信,信长十数张,全文看罢只总结出一句话:越爱,越要离开。
当年的西贝儿性格十分豪放,与肖清途的感情也在江湖上闹得轰轰烈烈。
她从没想到世上会有这样一个能够爱对方爱到卑微如一粒尘埃的存在,哪怕对方用手将舞女紧紧的捧在掌心,舞女依然时刻铭记着自己只是一粒尘埃,自甘落入万丈深渊,默默离开。
这一套「思君别离剑」就是那十数张书信的字里行间,是舞女的化身,是华美又绚丽的招数和冰冷到人心深处的痛击……
武神台上,刀剑相碰的声音越发频繁。
肖云锋的剑法与一般情剑不同,其剑招看似唯美,其实时时刻刻都有暗藏杀机。
就在众人不解肖云锋明明可以强攻压下胡泉的攻势,为何要如此磨磨蹭蹭做出南辕北辙的徒劳行为之时。
胡泉身为他的对手,心中满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感受。这种仿佛能击穿内心的危机感,就好像被人用弓箭瞄准了眉心,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同时,气势骤缩之下胡泉的狂人刀法也逐渐畏手畏脚起来,出招变换仓促非常。
几次发起先前那样大开大合的猛攻,都被肖云锋狡猾避过,对方既不被自己击中,也不向自己攻来。
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却又说不出谁是老鼠谁是猫。
肖云锋手舞雨芳剑,身姿飘渺不定飞奔闪跃,一边模糊着胡泉的攻击路线,一边不时变化五相回天功,人工造成一种更深层次上的错觉。
就像人在深夜的凉风中更容易感受到孤独,在夏天的炎热下更容易感受到烦躁,在化血刀的阴冷前更容易感到畏惧……肖云锋用五相回天功所模仿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