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的,都是抓孩子。
其实魏无延是否出现,并不能影响大局,对于他的死活,谁都不感兴趣。
然则慕容天涯此前散出消息,以至于身处异国,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北澜大皇子,更是心浮气躁。
他已经命令军队擅自出兵,突袭了西梁诸多边关城池,夺下的城池虽然不是太重要,但对于西梁来说,北澜已经是率先违反了此前与慕容天涯签署的临时协议。
眼下,除非拿捏住西梁的要害,否则他这个北澜大皇子,必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则茫茫大雾之中,伸手不辨五指,遑论追踪。
“大皇子,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去!”暗卫在马车外低语。
“为什么这里的雾气会这么重?”大皇子咬着牙。
北澜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常年干旱少雨,即便有雨也不会凝成水雾,所以对于西梁这样的天气,北澜的人自然是始料未及。
“属下……”
音,未落。
耳畔忽然传来“嗖”、“嗖”声响,还不等北澜大皇子反应过来,冷箭划破白雾,直接射穿了暗卫的咽喉,一箭贯喉,当场毙命。
“保护大皇子!”所有人厉声惊呼。
若非带来的人,都在这里,大皇子何至于自己亲自跟人!
怪只怪魏无延此前夸下海口,说是无需太多人,他带来的东启暗卫,足以搞定一切。
谁知现在……被人突袭,北澜之人措手不及,亦无力还手!
“大皇子……”
“大皇子快跑!”
大皇子慌了神,这白雾迷茫之中,谁知道对面是谁,当即跑出了马车,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策马狂奔。
身后,传来高声厉喝,“慕容天涯已被生擒,杀光慕容天涯的残党余孽!杀!”
浓雾氤氲,箭矢寒光。
刹那间,一支冷箭破开浓雾,宛若长了眼似的,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大皇子的肩头。
鲜血崩裂的瞬间,洁白的浓雾似乎也染上了血色,仿佛是开在雪地里的红梅花,颜色极为娇俏艳丽。
“大皇子!”
“大皇子!”
有人将落马的北澜大皇子搀起,然则下一刻,大皇子匍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瞬时染红了衣襟。瞧这模样,好似快不行了。
浓雾中,什么都瞧不清楚,即便是冷箭袭来,唯有到了跟前才能看清。
毫无,还手之力!
“大皇子?!”
冷箭贯穿了胸膛,鲜血如注,血肉之躯哪里能受得住,大皇子张了张嘴,染血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前方,“袁、袁虎臣……出尔……反尔……快……快……”
“大皇子!”
“大皇子!”
树倒猢狲散,大皇子眼一闭,瞧着好似没了声息,底下人连滚带爬的沿着原路跑出去,或策马急奔,皆是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大皇子已经死了,他们再不跑,一个都跑不了。
人,到了这地步,都是贪生怕死的。
浓雾尽头,慕容天涯的车队已经出了大峡谷。
红妆翻身落马,冷眼瞧着从浓雾中疾驰而出的付随风,“如何?”
“放心!”付随风笑了笑,“我出手,就算只是循着声音,定然也能将其斩杀马下!”
“甚好!”红妆颔首。
慕容天涯压根不在此处,马车走的时候,他们几个被留下了,这会正安然的躲在山洞里,瞧着外头的雨潺潺,空气甚是清新,半分血腥味都不曾沾着。
军士守在洞口,慕容天涯将柴枝丢进火堆里,瞧着睁开眼,慢悠悠挪过来的小家伙,伸手将他抱坐在怀中,“未知觉得如何?”
“义父,我……”慕容未知抿唇,“我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她叹口气,许是觉得话太重,又补充了一句,“下不为例!”
慕容未知点点头,瞧着一旁黑乎乎的毛团,轻轻吸了吸鼻子,“义父,现在发生何事了?为什么我们要躲在这里?”
“我让这两只老虎自个斗一斗,咱们到时候就轻松多了。把他们的计划都打乱,你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慕容天涯握紧孩子冰凉的手。
军医说,孩子失血过多,所以近段时间得好好的补一补,免得以后畏寒怕冷,体虚多病。
将一旁的氅子拽过来,慕容天涯将儿子裹在氅子里,再抱在怀中,如此一来,孩子的手才稍稍暖和起来,“真的没事吗?”
“没事了。”慕容未知盯着她看。
“是想问外公去哪了?”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天下间,能有什么事,瞒得过她的眼睛?
慕容未知垂着头,他知道这不该问。
“未知,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去的地方,包括你,包括我。”慕容天涯抱紧了他,“待你身子好些,你就不必再回陵安城了,你的祖奶奶会在城外等你,到时候你们一起走。”
“去哪?”慕容未知骇然,“义父你不要我了?”
“若是不要你,何必找罪受?”她幽然轻叹,摊开他的掌心,拿了一旁的小树枝,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这话以后不要再说,说一次,打一次。”
慕容未知红了眼眶,“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慕容天涯漫不经心的看着儿子,眸色淡然如常。
“不要死!”
瞳仁骤然一缩,慕容天涯的身子微微绷直,心里有些发虚,竟然答不上话来。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须臾,慕容天涯微微别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