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黑乎乎的,付随风嘿嘿一笑,如此,正好。
“谁?是谁?”魏无延惊呼。
原以为是自己人,但听得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人,再听着,也不像是红妆或者慕容天涯。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得告诉你,你该还债了!”付随风蹲在魏无延跟前,冰冰凉凉的刀面,轻轻拍着他的面颊,“就是你小子对吧,哎呦,真是可怜,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真是活该啊!”
“你是什么人?”魏无延骇然,“来……”
还不等他张嘴去看,付随风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喊啊、喊啊、喊啊,有能耐你倒是喊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疼得魏无延满地打滚,哪里还能喊出声来。
“老子今天跟你来软的,也不跟你来硬,免得那死婆娘不好跟摄政王交代。”付随风撇撇嘴,“留你个囫囵个,先玩一玩!你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动我将军府的小公子,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魏无延已经无法开口说话,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痛楚?
不过,更痛的在后面,付随风方才只是小试牛刀。
“哎呦,这就不行了?你小子,特么用风筝线割我家公子的脖子,现在用刀砍我家公子的背,他才那么点,你也下得去手?”付随风提起这些事,就恨得咬牙切齿,“你就是个人渣!”
黑暗中,是骨头分裂的声音。
“老子也不跟你废话,疼你一阵,不杀你,免得脏了老子的手。”付随风冷哼,捏着魏无延的腿骨就是一记分筋错骨,“我的刀,是用来沙场杀敌的,不是来对付你这种卑劣小人的。”
魏无延觉得血脉逆流,手腕脱臼,手肘脱臼,腿肘脱臼,脚腕脱臼。
付随风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他也没伤人,只是脱骨罢了!
回头接回去,还是最初的囫囵个。
但是全身脱臼,疼得厉害时,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做完这些事,付随风站在一旁,瞧着黑暗中发出低声呜咽的魏无延,仿佛被逗笑了一般,轻嗤了一声,“知道疼是好事,只是你知道得太晚了,若是早点知道,兴许也就不会对小公子动手了,我这是为你好!”
“西梁的米粮,不能养出东启的白眼狼。”付随风坐在一旁,“你且疼着,什么时候我满意了,我就帮你接回去!”
魏无延疼得青筋凸起,就算想打滚,也是没力气了,疼得只剩下口中发出的粗气,真是生不如死。
帐子内发生的事情,帐子外头的红妆是半点都没听到。
毕竟,付随风下手快,进去就让魏无延闭了嘴。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红妆有些耐不住了,压着嗓子低语,“你好了没有?付随风,你莫要再胡闹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快些出来。”
听得这动静,付随风只得掀开帐门,冲着红妆道了一句,“马上!”
许是担心付随风真的在里头把人给弄死了,红妆疾步进了帐子。
进去的那一瞬,她自个都愣了半晌。
魏无延躺在地上,瞧这模样好像是死了??
“你把人弄死了?”红妆诧异,“我还没来得及做他的皮面呢,死人的皮面不好拓印!”
“没死呢!”付随风轻嗤,“真真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这不过是给他点教训,让他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罢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把他弄死了?”
说着,付随风蹲下来,清脆的骨头“嘎嘣”声在黑暗中响起。
红妆心里微震,瞧着付随风那娴熟的动作,“你这分筋错骨手,很是熟练!”
“对付细作的时候,经常得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得到敌军的情报。”付随风快速将魏无延的骨头接回去,“不来点狠的,人都当你是豆腐做的,好欺负。”
“我还以为你们将军府的人,一个个弘扬正气,不屑这种手段,没想到也会有这一日。”红妆干笑两声,“可见有些东西,眼睛看得不准,得用心看才行。”
付随风轻叹,手一抬,终是将魏无延的下巴接了回去。
红妆眼疾手快,抓起一旁的布团就塞了进去,堵住了魏无延的嘴。
二人合作,天衣无缝,完美衔接。
“走吧!”付随风哼哼两声,抬步往外走,“每日三次痛,定能折磨得他生无可恋。”
“你倒也够狠的。”红妆跟在他后面。
出了帐子,红妆手一抬,暗卫快速归位,重新蛰伏在侧,悄无声息。
黑暗中,付随风轻哼,抱紧了怀中冷剑,“我跟着将军这么多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从未见过将军如此无措,饶是昔年北澜的耶律大将,与将军苦战两天两夜,最后被将军斩杀于马下,将军也为此身负重伤。”
说到这儿,付随风嗓子里带着些许干哑,“饶是生死一线,若不是孙清酒拼尽一身医术,将军也许就回不来了。即便这样,我都没见过将军……”
他扭头望着远处的营帐,心里不免酸楚,“我们这些上战场杀敌的人,哪能存有太多的心思,心太软,到了战场上就是个死!让自己便得心如铁石,是为了保家卫国。可现在将军的家,被魏无延折腾得,差点没了。”
孩子出事,将军便等于去了半条命。
铁血男儿,亦有柔软之处。
谁还不是血肉之躯啊?
“等我把魏无延的皮面做出来,就什么事都没了!”红妆亦是恨得切齿,“魏无延,是一定要死的!”
付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