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第一眼看到你手背上的红点，便觉得有些奇怪，直到自己的身上，也冒出了这些东西，才算明白事情的始末。”慕容天涯轻哼，“袁虎臣刻意提及你是聋子，本王便晓得，你是最后一枚棋子。”
老者垂下眼帘，“你不是西梁皇族中人吗？为什么也会有……”
“慕容皇族，难道就不能有个别异常的？”慕容天涯不屑与他再废话，“沈韵是你什么人？”
既然沈青弦被尊为少主，那么沈韵之名，在北澜先太子遗孤一族之中，应是影响颇深。
果不其然，老者骇然心惊，“沈韵？”
“怎么，很奇怪？袁虎臣没告诉过你，海棠宫里有个宫女，叫沈韵，一直在住在宫中千佛殿的后院里？”慕容天涯挑眉。
蓦地，好似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现在已经没有千佛殿了，被人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连沈韵都被人杀了，死无对证！”
老者的呼吸都乱了，“你说、你说沈韵死了？被谁杀的？谁干的？”
“事情还没查清楚，人是在宫里没的，很多事情……”慕容天涯负手而立，“事关北澜先太子，就连本王也不敢贸贸然插手。”
“沈韵！”老者瘸着腿，慢慢悠悠的跪在了地上，灯笼搁在边上。
那幽幽的烛火，衬着他幽沉的面色，满是褶子的脸上，泛着难掩的悲伤。
“人都死了，悲伤痛苦又有什么用？若本王是你，早早的去找，也不至于一个两个见不着最后一面。”慕容天涯居高临下，容色淡漠，“现在说出实情，还来得及！”
“沈韵原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后来许给了大将军，再后来……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者神色晦暗，原就苍老的容脸，在烛光里胜似枯槁，了无生趣。
慕容天涯的眸中，漾开些许涟漪，“那又如何？死都死了，还要刨出来再看看吗？”
“你！”老者愤然抬头，颤着身子站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梁摄政王，慕容天涯！”她扭头看他，“还需要本王再重申一次吗？”
“不，你不是！”老者咬着牙，“你身上流着北澜皇族的血！”
北澜皇族……
慕容天涯想了想，的确如此！
做了大半生的西梁皇族，结果因着血脉，又成了北澜的皇族。
想来她此生，活该尊贵，理该富贵。
可惜啊……
劳碌命！
“还需要本王再说明什么吗？”慕容天涯面无波澜，“本王姓慕容。”
“你！”老者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身子止不住的颤。
脚一撇，灯笼被踢翻。
烛火瞬时点燃了灯笼罩子，竹编纸糊的灯笼罩子窜起了火光，将周遭照得更亮堂了些。
“旧主在天有灵，只怕会魂魄不宁！”老者音色生冷。
“若是断子绝孙，才会魂魄不宁，既然后代子孙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前赴后继的，为了曾经的恩怨，不惜性命？”慕容天涯反唇相讥。
老者不认同，“沈韵已经付出了性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若本王告诉你，沈韵直到死，都没有吐露一句真相，你信吗？”她问。
信吗？
老者愣在原地。
“一句都没有！”慕容天涯音色沉冷，“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还能是什么缘故？
自然是遵守主子遗命。
老者抬眸看她，仿佛要在她脸上瞧出一个洞来，良久……眸色沉了沉，“燕蕊公主？”
慕容天涯没回答他，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猜测。
“你是少主？”老者骇然。
少主，真正的少主。
慕容天涯冷哼，“本王不是什么少主，是西梁的摄政王，这是最后一遍，若你再敢胡言乱语，本王不介意把你的嘴缝上！”
老者扑通跪地，狠狠的冲着慕容天涯磕个头。
按理说，故人重逢，应该是激动的。
可对于慕容天涯而言，这不是什么好事，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去参与，只是需要利用的时候，她还是得抬出来说一说。
居高临下，俯睨着跪地的老者，慕容天涯幽幽的别开头，未有言语。
“臣……”
眸骇然扬起，慕容天涯心头一窒。
臣？
许是觉得不太对，老者改了口吻，“我是沈韵的结义兄长，是跟在先太子身边的亲随。昔年先太子蒙难，我奉命护送太子妃和公主离开北澜，进入西梁境内。途中被各方势力追杀，在西梁境内，与主子们失散了！”
慕容天涯松了口气，“起来说话。”
老者起身，以北澜的礼节对着慕容天涯行礼，俄而继续说道，“当时我身受重伤，流落到了北地，被袁虎臣手底下的人救了，可我当时身无长物，唯有太子妃所留下的曼陀的种子。”
“从你拿出曼陀种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暴露了身份。”慕容天涯轻叹，“蠢！”
老者垂下眉眼，“曼陀分两种，一种香味外泄，一种香味内敛。花园里的曼陀，仅供观赏，倒是没什么毒性，但这院子里的，只要配合早前研磨好的曼陀与七虫七花粉，催化之后就能进入肌肤，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出现的疫症，也是因为这个？”慕容天涯问。
老者点点头，“我在山庄里研制了很久，一直没有成功，那一次是大范围的试验。”
慕容天涯眸色陡沉，袖中五指蜷握，“你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