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位置。
庄内走出一个老者,瞧着上了年纪,约莫五六十岁。
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槛外头,站在台阶上。
若只是面目可憎倒也罢了,这青天白日的,老头手里依旧提着一盏灯。
掠影和红妆面面相觑,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怵,如此装神弄鬼,必定没有好事。
“长信侯相邀本王前来,自个却不在门口相迎,打量着是不拿本王当回事!”慕容天涯也不着急。
都到了门前,袁虎臣不来相迎才怪!
红妆倒是巴不得袁虎臣别出来,如此倒是有借口可以打道回府。
周遭已经被贺兰将军肃清,按理说不会有太大问题。
就算有,也只是出在庄内!
“摄政王这是想找个借口,打道回府吗?”袁虎臣从门内出来,笑盈盈的望着站在台阶下的慕容天涯。
负手而立,慕容天涯微微扬起头,似笑非笑的瞧他,“兴许,侯爷下次来陵安城,本王也可以如法炮制,让你在本王门前多站站,也算是给摄政王府攒点人气。”
袁虎臣皮笑肉不笑,“摄政王这边请。”
“看样子,这无定山庄是长信侯府的地产?”慕容天涯缓步而上,“倒也还算气派。”
进去的时候,她的视线在老者身上周转了一圈,俄而才淡淡然的收回。
“这无定山庄的老庄主,原是本侯的朋友,后来老庄主死了,这庄子就空了下来,本侯便一直照顾着,算是给这些老仆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袁虎臣解释。
慕容天涯笑了笑,此地无银!
“庄子很大!”她环顾四周,“侯爷怎么想起来,在这里邀约本王?这北地城中多得是茶楼酒肆,多得的青楼楚馆,你这厢远道相邀,倒是让本王很是好奇。”
“好奇?”袁虎臣笑了笑,“多出来走走,对摄政王有好处。北地此前富庶,但是因为赵公府的关系,早就被榨得七七八八,委实没什么好处了。”
慕容天涯顿住脚步,“既然没什么好处了,侯爷为何还要驻军在侧呢?”
袁虎臣:“……”
“这园子倒是极好的,春日已过,繁花依旧!”慕容天涯淡然转移了话题。
红妆蹙眉,扭头看了掠影一眼。
这花……委实不曾见过,瞧着好生怪异。
黑漆漆的,像是从烂泥里冒出来的,攀着假山石,开得到处都是,隔着一段距离,似乎也能嗅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味。
空气中隐隐透着一种气息,像是那种腐烂的气息,但又不像是腐烂,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清香。
“主上,这花好生怪异。”红妆低低的提醒。
“嗅到味了吗?”慕容天涯问。
红妆和掠影齐刷刷摇头。
心头微微一滞,慕容天涯紧了紧袖中的手,又只有她能嗅到?
“摄政王,咱就在这园子里说说话吧!”袁虎臣笑道,“此处够敞亮,说出来的话,自然容易入耳。”
“你们等在这里。”慕容天涯开口。
红妆心惊,自知有恙。
掠影不放心,刚要迈步却被红妆一把拽住,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亭子里,茶水备下,点心奉上。
慕容天涯扭头瞧着不远处的老者,“他为何一直提着灯笼?”
“习惯了!”袁虎臣意味深长的说,“庄子的老主人,眼睛不大好,这老仆人便日夜都提着灯笼为其引路。后来老庄主走了,这习惯便留下来了!”
许是担心慕容天涯不信,袁虎臣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个聋子!”
“是吗?”慕容天涯敛了眸,视线又轻飘飘的落在盛开的花卉上,“这些话都不似北地所有,倒也难得!”
“野草花而已。”袁虎臣深吸一口气。
他一直在等着慕容天涯切入主题,然则慕容天涯死活不开口,进了门就跟逛花园似的,悠哉悠哉,喝喝茶看看风景。
袁虎臣到底是武将,这些年又是养尊处优,被人恭维惯了,哪里还有这样的耐心。
“摄政王!”袁虎臣开口。
“本王初来这儿,倒也新鲜,侯爷是要领着本王再四处逛逛吗?”慕容天涯弯了弯唇角,“本王极有雅兴,你只管带路便是。”
袁虎臣咬了咬牙,一口气憋在心口上,差点没呕出血来。
“今日相邀,原是为了这些日子,发生在北地和永孟州之事,做个协调。”袁虎臣没忍住,“摄政王应该知道,你让贺兰摩斩杀我驻在北地附近的军士,虽说未有彻底剿灭,但也是犯了众怒!”
“等会!”慕容天涯抿一口茶,“这众怒可不是本王所犯,长信侯此言差矣!”
袁虎臣愤然起身,“人不是你让贺兰摩杀的吗?”
“越过了边界,还算是永孟州的驻军吗?”慕容天涯反唇相讥。
袁虎臣自然是理亏的。
“与敌交战,寸土不让的道理,想必不用本王提醒,长信侯自己心里明白!”慕容天涯悠然放下杯盏,“此事,本王绝对不会去担了这干系,有什么众怒不众怒的,长信侯自个担着!”
“你!”袁虎臣咬牙。
“眼下来商议的,是关于永孟州与北边那一块属地的关系。”慕容天涯挑眉看他,“吃了,也得给本王吐出来!朝廷的土地,自有朝廷的规划,先帝许你驻守永孟州,可没说把永孟州划归给你袁虎臣个人!”
袁虎臣冷然,“你莫要与本侯提什么先帝,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