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扈远山行礼,“若袁虎臣连摄政王都干啥,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慕容延初心神一震,赫然瞪大眼眸,竟是哑口无言,真真答不上来。
是啊,袁虎臣连朝廷重臣,连慕容天涯都敢杀,那自己这个无能的幼帝,又算得了什么?
“摄政王刚刚安抚了边关,而且与诸国签订了议和协议,若是此番在北地遇险,皆是因为皇上的不作为,只怕、只怕朝中众臣也会议论纷纷,到时候悠悠之口难堵,皇上您定会大失民心!”扈远山老泪纵横的规劝。
慕容延初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晌都没动静。
“皇上,如今之计,必须尽快发布诏书,让摄政王有法可依。如此一来,就算是袁虎臣真的动了摄政王,那也只是袁虎臣一人之过,与皇上您没有半点关系!”扈远山忙道。
慕容延初点点头,“朕、朕这就去写!朕马上去写诏书,马上!马上!”
“皇上,八百里加急,务必尽快!没有送到摄政王手中的诏书,那就是一张废纸,来日天下人问起,皇上都难辞其咎。”扈远山小心的叮嘱。
慕容延初面如死灰,伸手去拿笔杆子,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这手一直在打滑,笔杆子怎么都拿不住。
最后还是李长龄将笔取下,塞进了他手里。
“老臣告退!”见着皇帝已经答应写诏书,扈远山行了礼退出清风殿。
宫道上,陈仪中和鲍不平站在墙角处,不断的往清风殿门口张望。
“皇上会放过这次机会吗?”鲍不平摇摇头,“我总觉得不靠谱,要杀慕容天涯,就这么一次机会。”
“呵……萧将军的兵都囤在大门外了,还杀呢?”陈仪中咬着后槽牙,“敢情这几日的雨,都下在清风殿了?!”
咱也不敢说皇帝脑子进水,那只能拿清风殿开涮。
鲍不平轻呵,“等着瞧吧!”
扈远山一出来,二人就给拽到了墙角。
“作甚!”扈远山甩袖,“这是在皇宫里,你们身为大臣,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啧啧啧,果真是当了丞相的人,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鲍不平满脸嫌弃,紧了紧手中的书册,“丞相大人,好大的体统哦!”
三人是同窗,这些年朝廷上摸爬滚打的,到了这会半截入土,那就是到死的情谊,结果呢……
扈远山板着脸,“有事说事,学什么阴阳怪气?公务繁忙,本相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扯淡!”
“行,那就问一句,欲待如何?”陈仪中开门见山。
“放心吧!”扈远山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仪中点头,“就你这三个字,我还真就放心了!丞相大人,急功近利并非好事,皇上年纪轻,一直顺风顺水的,没经过什么波折,这心性难免急躁些。你这一把年纪了,可不敢跟着胡闹!否则,是要遗臭万年的!”
扈远山皱眉,听得他这话中有话,心里微沉,“别说了,告辞!”
“这人好大的官威啊!”鲍不平轻嗤,“谁还没见过谁狼狈的样子?”
“他也不容易。”陈仪中负手而立,“一把年纪了,还要背着锅,活像个老王八!”
鲍不平轻咳一声,“想喝王八汤吗?”
“别,怕流鼻血!”陈仪中拂袖而去。
“既然皇上松口了,你说着事儿接下来会怎么办?”鲍不平疾追。
陈仪中想了想,“我得给这老东西下一道猛料!”
“哟……”鲍不平啧啧啧的摇头,“好事!是该折腾一下,免得他忘了自己是谁!”
六方门内。
扈束之心下一惊,“让我去一趟北地?”
“摄政王在北地,你只管去一趟,无需逗留。”陈仪中吩咐,心中揣着几分小九九,“这事儿你去跟你爹提,他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你去求皇上,皇上定然会应允!”
扈束之敛眸,“您是担心摄政王在北地出事?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早晚会殃及丞相府。”
“你比你爹那个老糊涂,要省心得多!”陈仪中拂袖落座,悠然端起杯盏,“如果摄政王出事,皇上的诏书还未能送到摄政王手里,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扈束之点头,徐徐坐下,“知道,这些日子我也听到了不少是我爹频频进出清风殿。虽然我相信我爹,不会尽挑唆只能,可天下人不会信,文武百官也不会信。”
陈仪中放下杯盏,“关键是,如果摄政王出事,皇上要找个替死鬼,那丞相府就是首当其冲,回头落得抄家灭族的,委实太不值得!”
“我明白了!”扈束之面色沉冷,“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
“对,还得亲自送折子去,说明在大事儿上,丞相府和皇帝是拎得清的!”陈仪中一声叹,“我总觉得,慕容天涯此举,不乏试探之意。”
“对皇上的试探?”扈束之心惊。
陈仪中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想啊,慕容天涯是什么人?没十足的把握,能跑北地去?论算计论城府论心思,西梁之内,谁比得过她?”
扈束之点头,“摄政王委实算无遗策。”
“那不就结了!”陈仪中轻哼,“那小子,比猴还精,鬼知道这次到底在盘算什么?反正你照做就是,别让丞相府落人口实,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爹。扈远山老咯,偶尔也有老糊涂的时候!”
扈束之垂眸,起身拱手,“多谢恩师提点,我这就进宫。”
“现在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