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延顿住脚步,瞧着不远处紧闭的车门。
方才他瞧了四周,未能见着萧北望的踪迹,心中便存了疑虑,怀疑萧北望进了马车。
“萧将军在里头?”魏无延低声问。
红妆瞧着他紧握着手中折扇,力道之重,指关节都泛了些许青白,旋即冷笑两声,“魏大人找萧将军,怎么找到咱们摄政王府的头上来了?”
魏无延还是那句话,“萧北望在里面?”
“魏大人怕是不知道吧?在咱们西梁,人人皆知将军府与摄政王府是死对头。”红妆冷嘲热讽,“既是死对头,同处一室作甚?”
魏无延终于将视线从马车上收回,凉凉的落在了红妆身上,“你不必如此,我没有恶意。”
“白眼狼始终是白眼狼,走哪都改不了这没心肝的本质。”红妆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有她拦着,魏无延自然不可能再靠近马车。
“魏大人若没什么大事,就别在主上面前晃。”红妆扯了扯唇角,上下打量着魏无延,“魏大人还是护好身上这层皮吧,否则惹主上动怒,定能给你扒下来。到那时,主上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魏无延轻叹,“她的确是这样的性子!”
“不要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你不配!”红妆咬着后槽牙。
想起小公子差点死在魏无延的手里,她恨不能拔剑剁了魏无延。奈何魏无延现在是东启的重臣,斩杀东启重臣的罪名,她担待不起。
闹不好,还会引起两国之战。
也正是掐准了这一点,魏无延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处处挑衅摄政王府的底线。他很清楚,不管什么时候,慕容天涯都会以西梁天下为重。
魏无延深吸一口气,终是退后两步。
“魏大人,您好自为之!”红妆冷眼睨他,亦回到了马车边上。
见着魏无延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开,掠影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你同他说了什么?这样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让人瞧着就厌恶,像赶不走的苍蝇似的。”
“你不是说他恶心吗?我便也恶心了他一番!”红妆面色黑沉,“无谓因为这样的人,让主上心烦。”
掠影点点头,“看紧点,莫要让他靠近主上便是。”
红妆扯了扯唇角,死死盯着魏无延的背影,“是该看紧点!”
一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没什么仁义可言,更没什么底线,是该看紧点,否则还不得闹出什么事来。
“大人?”牧云行礼。
“你去看看,付随风在何处。”魏无延垂下眼帘。
车内没动静,慕容天涯约莫在休息。
他知道,她素来谨慎小心,所以出门在外必定睡不好,如今要回西梁了,免不得要在路上补个觉,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扰了她。
牧云行了礼,快速离开。
不多时才回来,说是没瞧见付随风的踪迹。
“按理说萧北望和付随风是形影不离的,既然付随风都没在,许是萧北望真的走开了!”魏无延捏着折扇的手,稍稍松懈。
不在,就好!
萧北望静静的坐在马车内,瞧着熟睡中的人儿,心里满满当当都是踏实的感觉。
慕容天涯大概有所察觉,睡得格外舒坦。
别看她高高在上,却是时刻保持警惕,生怕哪天……有人藏在暗处,拿箭对准了她的脑袋。有他在,她不怕明枪暗箭,不怕突如其来的行刺。
待队伍重新启程,慕容天涯始终未醒,萧北望便悄悄的从后门出去,重新策马跟在车旁。
“将军?”付随风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卑职躲起来呢?”
萧北望深吸一口气,躲起来自然是为了防着魏无延那个小人。
“试试你的轻功退步了没有。”萧北望面色肃冷,瞧着一副冷淡的模样。
付随风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那将军,对卑职的轻功还满意吗?”付随风追问,“卑职不敢懈怠,平素一直练武!”
“嗯!”萧北望敷衍的应声。
付随风笑了笑,将军很满意?!
甚好!甚好!
说明自己没让将军失望。
这一路上,不管是休息还是安营扎寨,魏无延都没能再靠近慕容天涯。
红妆和掠影,相互交替着拦阻,就好似打定主意要同魏无延唱反调。
魏无延只能瞧见心中之人的背影,再无其他,眼见着到了边关,魏无延终是急了,此处一为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摄政王!”魏无延站在马车外头。
慕容天涯半倚着软榻,手中翻着书册,对外头动静置若罔闻。
“前面就是边关。”魏无延扯着嗓子,尽量对着车窗高喊,“跨过边界,就是西梁境内。”
“多谢魏大人提醒!”红妆应声,“咱这就告辞,回西梁去!此番多有叨扰,亦多谢东启的款待,魏大人辛苦了,请回吧!”
魏无延脖颈处青筋微起,“摄政王真的没话可说吗?”
说什么?
红妆心头嗤冷,主上连书信都烧了,瞧都不曾瞧一眼,如今还能与你说什么?
说再多,也不过是魏无延自欺欺人罢了!
“摄政王!”魏无延带着几分哀求,“真的、真的要走了!”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翻过书页,慕容天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主上!”他低唤。
红妆面色骤变,“魏大人,请自重!您已经不是咱们摄政王府的人,就不要再胡言乱语!”
萧北望坐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