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殿能出什么事?”红妆心里发慌。
惦着越青淮看主上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千佛殿那头出了大事,沈韵受伤,而且千佛殿后面的桃树桩被人挖过,不过当时有侍卫发现了异常,所以并未完全挖开,如今已经加强防备。”掠影俯首,“奴婢担心是皇上……”
慕容天涯揉着眉心,“不是皇帝,是越青淮来了,这家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没端了销金窝,他倒是先来剿了我的巢,呵……”
“主上?”红妆抿唇,“这桃树桩莫非就是……”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动千佛殿的一草一木。”慕容天涯冷着脸环顾四周,“懂我的意思吗?”
“是!”
“是!”
红妆想了想,躬身将掠影搀起,“主上,乳母已死,那尸身……”
“没能吐露有用的消息,长信侯府还不得恨死她?千方百计,耗尽人力物力,从邺城把人带回来,结果没能防住冷箭,功亏一篑!”慕容天涯半垂着眼帘,搁在案头的手,微微收拢成拳。
掠影刚要开口,却被红妆忖了一下,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主上长途跋涉,委实累了!”红妆道,“掠影,你去处理好假人,其他的暂且保持原状,等主上吩咐!”红妆叮嘱。
“是!”掠影行礼,疾步离开。
见着掠影退下,红妆去合上了房门。
“主上心里难过,要不奴婢今夜去收个尸?”红妆低低的问。
慕容天涯敛了神色,淡然从容,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人是我自己处决的,收什么尸?这样忘恩负义之人,剁碎了喂狗也是活该。”
红妆垂眸,“那奴婢去收拾一下,主上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待您缓过神来再说。”
语罢,红妆从怀中取出镯子,轻轻放在了书房的桌上。
红妆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慕容天涯一人。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视线直勾勾的落在,覆了轻纱的镯子上。
银镯子是从永临城带回来的,隔着轻纱亦可见色泽银亮,不会响的铃铛,就像不能说的秘密,到死都不开口。
红妆再回来的时候,案头的镯子已经成了一对。
慕容天涯负手而立,驻足窗前,目光沉沉的望着天际,湛蓝色的天空,若是染上一抹血色,该是怎样的惊艳?
“主上?”红妆行礼,“将军府的人来说,小公子此前在城门口,亲眼瞧着乳母从城门楼掉下来,怕是有些吓着。”
“知道了!”慕容天涯没有转身,声音凉得厉害。
红妆直起身,“主上?”
“以后,让将军府的人,不用再给我送任何,有关于未知的消息。”她咬着后槽牙,“孩子进了将军府,入了萧家名下,那就是萧家的孩子,同我摄政王府没有半分关系!”
“主上?!”红妆惊呼,骇然瞪大眼睛。
慕容天涯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如此,红妆只能作罢,话到了嘴边,生生咽回去。
主上是怕了,怕极了!
害怕乳母的下场,会成为小公子的下场。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主上肯定会疯,宁可她自己死,也不会让孩子有半分损伤。
可世事没有绝对,尤其是小公子……
“其实乳母应该是在拖延时间吧?”红妆皱眉,不然三两句就该说到重点。
“你过来!”慕容天涯微微侧过身。
红妆近前,侧耳去听。
慕容天涯与她交代了几句,“明白了吗?”
“是!”红妆躬身。
“去吧!”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气,继续瞧着自个的天,想着心里的事儿。
宫里,宫外。
更关键的是,霞龙令在谁手里?
到了日落时分,有消息快速传出,说是摄政王已经醒了,眼下可以自行服药,不日便可痊愈。这消息一出,满朝震惊,收尾巴的收尾巴,抖心肝的抖心肝,文武百官各个都捏了把汗。
还以为摄政王昏迷了这么久,定然是醒不过来了,谁知……
慕容天涯不但醒了,还很快就会痊愈。
消息入了宫,慕容延初黑着脸在窗口站了良久。
“皇上?”李长龄行礼,“摄政王醒了,您是不是该去看看?”
回过神来,慕容延初点头,“备车辇,朕马上出宫。”
这毒,终究是因为护他所致。
顿了顿,慕容延初又道,“带上鸽妃一起去。”
李长龄一愣,“皇上?鸽妃她……”
“让你带上就带上,少废话!”慕容延初大步流星往外走。
“是!”李长龄颔首。
鸽妃便是当初的桃月,在飞来宫的日子,鸽妃并不好过,虽然是摄政王府送进来的,可终究是犯了忌讳,被后宫欺负,被皇后袁嫣儿打压,成日里短吃少穿的,过得比宫女都不如。
听得皇帝要带她去摄政王府,桃月战战兢兢的换了身衣裳,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当初的娇媚之色,眉眼间除了倦怠就是恐惧,原本姣好的面庞,此刻业已布满细纹,双手更是愈发粗糙。
“皇上?”桃月行礼,“臣妾……怕是不好去摄政王府,摄政王大概会杀了臣妾吧?”
“你干什么坏事了,惹得皇叔一觉睡醒就得杀了你?”慕容延初冷笑着,“上来吧!”
桃月苦着脸,上了车辇一道随行。
不去,会死,皇帝饶不了她。
可若是去了,饶是摄政王不杀了她,回来之后,皇后、嫔妃、后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