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是将军府的随扈,慕容天涯心头悬起,眸色微沉的睨了红妆一眼。
红妆会意,当即行礼退下。
此事,主上必定会彻查。
追云行礼离开,他素来话不多,也不能离开慕容未知身边太久。
慕容天涯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半句,无凭无据,她不作任何猜测,心里唯有一种顾虑,只要这些不是越家父女所指派,旁的……她倒是不担心。
陵安城内,谁人不知道慕容未知是将军府的孩子?
饶是有人打孩子的主意,无外乎是对萧北望有所企图,有企图就不会下死手,最多是作为谈判的筹码罢了!
但越家父女不一样!
这两个脏东西,一出来便是要命的主!
许是觉得烦躁,慕容天涯半路下车,去了秦楼小坐。
烦躁的时候,孤身一人反而更显得阴郁,倒是来秦楼雅阁,瞧瞧街头的百姓,看看那些笑脸,想想自己治理下的西梁天下,倒是颇为安慰。
“主上!”秦义奉茶,“您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鹿仙人归案,心里松了口气!”慕容天涯揉着眉心,“上次的事情,他们没怀疑吧?”
秦义笑了笑,“都以为是孙清酒下手太重。”
“下去吧!”她低语。
“是!”秦义行礼退下。
谢明晨的事情是她让人做的,既然孙清酒要下手,那就不该手下留情,横竖都得差追云去一趟。
换做以前,慕容天涯势必更狠更绝,因为那时候的她,是带刺的母亲,若不竖起浑身的刺,就不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但现在,她……变了!
用父皇以前教训她的话来说,这叫——自掘坟墓!
“主上!”红妆赶来,“未发现越家父女的踪迹,应该不是他们。”
慕容天涯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从将军府入手,找找看!”
红妆仲怔,“主上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冲着将军府去的?”
“难不成还冲着摄政王府来的?”她一声叹。
外头暂时无人知晓她跟将军府小公子的真实关系,又怎么会打孩子的主意,来对付她?
多半,是想挟制萧北望。
如此看来,孩子放在将军府,也未必安全。
“陵安城内,有很多这样的人吗?”慕容天涯忽然问。
红妆有些回不过神,顺着主上的视线往窗外瞧,“是江湖术士!”
一块招牌,一身道服,游走天下。
“半仙?”慕容天涯揉着眉心,“鹿仙人都要被斩了,还跑出个半仙来,真是不怕死!去城门口说一声,以后少放这些人进来,免得一不下心走了鹿仙人的老路,妖言惑众。”
“是!”红妆行礼。
蓦地,她眉心微蹙,那半仙竟然进来了。
进了秦楼。
不多时,底下传来吵嚷声,秦楼做的生意,不适合这样的人进来,是以秦义免不得要逐客。
可这术士不肯答应,“开门做生意的,难不成就因为我能掐会算,你便怕了我不成?”
秦义皱眉,但生意人总归是赔笑脸的,“您这是哪里话,我们只是觉得您举着这招牌,免不得会扰了这里的客人,咱们都是做生意的,客人为大的道理,想来您也是明白的!”
术士冷笑,“我瞧你印堂发黑,这等尖酸刻薄势利小人,必定是有大祸临头!”
这话秦义就不爱听了,做生意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什么大祸临头。
“这位爷,咱们庙小,怕是容不了您这位大佛,您外边请!”秦义冷着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术士。
这术士跟鹿仙人不一样,鹿仙人好歹捯饬了一番,瞧着也算是仙风道骨,装也得装出一副清冷孤傲之态,仪态颇为谨慎。
可眼前这人,贼眉鼠眼,两撇八字胡,自打进了门就左看右看的,让人瞧着很不舒服。
“哼!”术士骂骂咧咧的出去,嘴里没半句好话。
秦义瞧着伙计将人送出去,这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一回头,慕容天涯就在走廊里站着。
心下一惊,秦义忙提着袍子上楼,“主上,扰了您,真是该死!”
慕容天涯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你能看出什么吗?”
“有点武功!”秦义道,“进门的时候观察过,脚盘很稳,是个有底子的。但究竟有多少底子,没有探过,咱也不敢说。”
“还有呢?”慕容天涯继续问。
秦义又道,“左顾右盼,眼角余光总时不时的往楼上瞟,不知是在找人,还是在等人!”
“把这两日阁楼里的单子捋一遍,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自从出了个妖言惑众,差点为祸天下的鹿仙人,她现在很是慎重。
动动嘴皮子就能惹来腥风血雨的,便是这帮人!
“是!”秦义行礼,“这人很是面生,往来陵安城,未曾见过。”
慕容天涯眉心微拧,“这几日留意一下。”
“是!”秦义应声,躬身退下。
“主上是怀疑什么吗?”红妆不解。
“陌生的术士,原本不打紧,但眼下要杀鹿仙人,半仙不就是大仙的徒子徒孙吗?防着点,以免到时候不仙不魔的,让人生厌!”她勾唇,轻哼。
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一介游方术士,腰间竟揣着沉甸甸的荷包。
要么是坑蒙拐骗之徒,要么是居心叵测之流。
前者不足惧,后者必慎之。
红妆颔首,“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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