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身边空空如也。
萧北望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好似鼻尖嗅到一股怪味,然后……
“唉,怎么就这么难?”他支着单腿,胳膊颓废的搭在膝上,身上衣衫完好。
瞧了一眼正襟危坐,挑灯批阅折子的慕容天涯,萧北望无力的靠在床柱处,身上使不出半分气力,“你对我做了什么?”
“按捺不住的时候,让你睡一觉。”她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么多公文搁着,必须及时批阅,“醒一会,就没事了!”
“你这是早有预谋。”他鼻音微沉,“慕容天涯,我早晚会死在这里。”
闻言,慕容天涯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憋死的?”
瞧,明明都懂,就是不肯迈出这一步。
“你最好一直用这手段,哪日若是没用上,或者不顶用了,知道后果吗?”萧北望扶着床柱起身,药,性虽烈,但他是个习武之人,素来底子好,缓一缓便也罢了。
慕容天涯紧了紧手中的笔杆,“回去吧!”
他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就伏在她的桌案前,拿一双狼眼睛幽幽盯着她,“我会把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就算是求饶,我也不会心慈身……软。”
“萧将军真是好气魄。”她翻个白眼,“等你什么时候能抵了我这药再说吧!”
眼下各地传来的折子,皆是汇报瘟情,她哪有闲情逸致跟他掰扯,这些事情必须盯紧,若不批完这些折子,终归放不下心。
“你等着!”他瞧了一眼自个的下半截。
哼,再来几次,估计磨一辈子的枪也上不了战场。
“荣城的事情,你抓紧办,不要掉以轻心。”慕容天涯合上折子,“安清府的事情,交给你了!”
“你我之间,应该谈的是私事。”萧北望轻叹,“谁要跟你谈劳什子的公务!”
她揉着眉心,“萧北望,我希望你搞清楚,这是摄政王府,我随时能把神弓队调回来。”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他转身朝着窗口走去,“慕容天涯,今儿我就把话撂下,你且有心里准备。你若不应,萧家无长媳,萧北望此生有子无妻。”
她不自觉的挽起唇角,“萧将军惯好男风,无妻不是正常吗?”
萧北望坐在窗口看她,“摄政王坏了我的名头,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得寸进尺这种事,素来是男人专用的手段。”
骤听得“得寸进尺”四字,她紧了紧面色,“不要脸。”
“自家媳妇面前,要脸作甚?还不如要身子。”他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口,“等着!”
低头痴痴的笑着,慕容天涯放下手中的笔杆子,脑子里是昨夜他晕了之后的场景。
不是不动心,而是不敢。
只要迈出这一步,她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一个人扛了太久,也会想要温暖的怀抱,卸下周身的戒备。可这戒备一旦卸下,是保护还是厮杀,就不好说了。
古往今来,死于枕边人的豪杰,不计其数。
她还没有勇气,却担了这后果。
哪日她能无所畏惧,连死都不怕,许是就能接受他了。
“主上!”红妆进来的时候,慕容天涯正伏在桌案上小憩。
“说!”扶额,慕容天涯音色沙哑。
“抓住了!”红妆低语,“正在悄悄送来陵安城。”
她扭头,不温不火的瞧着红妆,“大张旗鼓的送,要人尽皆知。懂了吗?”
红妆先是一愣,俄而当即行礼,“奴婢明白了!”
“悄悄的,多没意思。”慕容天涯吃力的起身,面色微微的白,“吓不死他,也能吓他个半死。做下这等孽事,理该让天下人都看看!”
“是!”红妆笑着应声,“奴婢会让他坐在囚车里,吹锣打鼓的进陵安城。”
一声叹,慕容天涯头疼,“让魏无延来一趟。”
“是!”红妆行礼退下。
魏无延正在给梓澜喂粥,自从怀喜,梓澜公主是吃什么吐什么,疑心越来越重,盯魏无延很紧,若是他不在府内,她就会大发雷霆,有什么摔什么。
“哇”的一声,梓澜吐了个精光。
魏无延若无其事的搅动着碗中的米粥,“就算吐了,也得吃!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梓澜面色惨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奈何现在没有半点气力,“魏无延,是你害了我,是你毁了我!”
“你是被自己的痴心妄想所害。”魏无延捻了帕子,轻轻拭去她唇角的污渍,“以后莫说胡话,若是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那你这魏夫人怕是要做不痛快了!”
梓澜张嘴,吃粥,吞咽。
腹内,翻江倒海。
牧云进门,伏在魏无延耳畔低语。
魏无延旋即放下手中瓷盅,起身就走。
“是慕容天涯找你!”梓澜冷哼,“每次摄政王府传信,你便会放下手头的一切活计,赶着去当慕容天涯的座下狗。魏无延,你怎么就这么贱?”
魏无延眉眼温柔的望她,“做狗,总好过当个游魂野鬼,你说呢?”
梓澜哑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魏无延抬步往外走。
“魏无延,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梓澜咬牙切齿,“我、我不许你去摄政王府,你给我回来!”
“先生?”牧云皱眉,“公主她……”
魏无延折扇轻摇,眉眼温和,“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