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须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皱纹深陷的脸,黑黢黢的犹如铁皮的一张脸,虽然长得丑陋但他从那温和的笑容里,感到了无限地温暖,眼泪禁不住溢出了眼眶!
虎须从凌晨坐上小船,就不停地划呀划呀划!必须尽快离开那个让他无数次绝望过的地方,也要远离那从此让他知道了伤心是什么的地方!记得父皇驾崩时,赵太傅主持丧礼,让他跪下哭丧,他都哭不出声,可今天他却是一路哭一路划!
“俊峰哥哥!虎须对不住你!虎须犯了多少不该犯的错,最后一次竟导致我们身陷囹圄!都是我害死了你,呜…呜…”可是哭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悔之晚矣!
午后的阳光,晒得他好舒服,浑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节骨头都饥渴地吸收着阳光的沐浴!他睡着了,他睡得毫无意识,像是一滩死鱼躺在船底!他太累了,累得神识都完全关闭了!
船顺流而下,飘呀飘呀!最后被一渔翁发现,将小船搭上了岸,将他抱进窝棚里!老媪见到一个小孩子,像捡到宝贝一样,一口一口给他嘴里喂鱼汤!
又安静地睡了一整晚,早上从窝棚里钻出来,见老渔翁正在收拾渔网,就上前问道:“老伯伯,这里是什么所在呀?”
老渔翁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娃娃,怎么都不能称呼一声老爷爷呢?我家孙儿都比你大不少呀!”
虎须本来觉得也应该叫声老爷爷的,可他后来想到父皇如果活着也是花甲之年,所以说出口时变成了老伯伯。
“我…我父亲活着也该有你这把年纪了!”虎须辨解道。
“呵呵…呵呵…吃亏了是吧!你可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人一出门矮三分?”老渔翁用教训的口吻说。
“为什么?”虎须想不通,怎么出了门就矮三分了:“难道我…”
“听你说的,你应该是生在大户人家吧?平时都不怎么出门,是吗?”老渔翁头都不抬又问道。
“哦,是吗?算是吧?”虎须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还有点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我没看出来,是你告诉我的呀!”
“啊?”虎须吓了一跳,难道自已又说漏了嘴?他前后想了想,前后也没说几句,没告诉这老渔翁呀!
老渔翁放下手里的活什,向他说道:“你说你父有我这把年纪,那生你时他应该有五十岁了,天下能活到花甲之年的了了无几,又能在上了年岁还能添子嗣的更是了了!不是大户人家又是什么?穷人家的男人能活过四十都是万幸呀!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才优养在家中,穷人家的孩子都该跑出去讨生活了!你说是不是呀?”
虎须听得很仔细,每一句都敲在他心上,有几句还让他心惊!这再分析下去岂不是要道出他是谁了吗?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磨了一大圈,还是没告诉我,难道他知道…?
这太可怕了,不能再说了,再说又要闯祸了,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走!只听那老渔翁说道:“这里是柳林湾!”
虎须听他说只是个小地名,也辨不了方位,就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州?什么县?”
“算是郢州吧!”一听郢州,虎须的头嗡地一下,怎么还在郢州,不行,必须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早上,老媪做的米粥,他一连喝了三碗,还想喝时见砂锅已见底,这才想起老翁老媪还没喝呢?一向脸皮薄的虎须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趁着老媪去湖边唤老头听饭的空隙,仓惶跑了!
这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他依靠前些时日才学到的望日辨向术,选了太阳升起的东方一路走了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望着河上穿流如鲫的船只,他多渴望能搭上条船,这时的虎须是又饿又累,没办法只能顺着河岸溜达着,没有任何目的地走着,迷茫地走着,天色又要暗下来了,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哭已经是没有用了,只能坚强地走着!
夜静更深的时候,他无力地走到一处码头,望着岸边静悄悄停靠着的船,他亳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盖着大篷布的船,钻进篷布里隐藏了自已,他的心才算是静了下来,可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摸了摸了身边的大麻包,猜想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当然希望是能吃的东西!
没错!他没猜错,确实能吃!他用小指头抠呀抠,终于抠出来一个小眼,抠出几粒稻谷,这时他已不顾生呀硬呀的,放在嘴里细细地嚼起来!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船是走着的,透过篷布的缝隙,他只能看到静静地江水。感受到船伙计来来回回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脚一偏就能踩到他。忍,必须忍,只有忍!
船每天日行夜靠,一天一天得过去,虎须只能白天睡觉,晚上吃稻谷,完完全全活成了一只大耗子,为了不去排泄,他每天查着数只吃一百粒稻谷,夜静更深时爬到船帮上撩点水喝!
终于有一天夜晚让他忍无可忍了,强烈地饼香把他撩得混身难受,心里恨恨地骂:“这是谁呀?半夜三更的还在吃香饼!还离这么近!”
虎须实在是憋不住了,轻轻掀开篷布向外观瞧,只见在他身边躺着坐着几个人,但很明显都睡着了,饼香就是从坐着那人身上发出来的,虽然看不到,但他敏感的嗅觉已经定了位了,只需一伸手就能够得着。忍!必须忍!
终于没管住罪恶的手,一伸手就拿了过来,而且那人确实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