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兽不知道那帮喝酒的人说的全将军,就是这次带兵攻打金州的,蜀国金州防御使全师郁。他只专注于盗马了,可他知道这匹马是蜀军的一个将军的马,这就足够了!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二兽悄悄地摸上了那艘官船,轻手轻脚的摸到船舱亮灯的窗户边,将手指沾上唾沫,轻轻润湿窗纸,指尖一扣就是一个洞,还未细看就有一股酒臭味儿窜出,二兽屏住鼻息后定睛向里观看,见里面横七竖八睡倒一片士兵,都呼着不同节奏的呼噜睡得香甜。
看到蜀兵睡得那么死,心中正犹疑着是不是要做了他们。可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杀!杀进去!全将军说了,金州的金子、女人统统都是你们的,哈…哈…”
二兽蹭的一下火起:“敢情是这帮王八羔子去打的金州,不能留!坚决不能留!”想到此处立刻抽出短匕,推开花窗,纵身跃入舱中,手起刀落,那个说梦话的就断了气儿。然后一刀一个正杀得性起,只听舱门哐当一声,然后就是嚎叫:“来人哪!杀…”
“杀”字刚出口,二兽的短匕就直插后心,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可是这一嗓子尖细突兀,直破夜空,惊醒了剩下的两人,猛一睁眼见舱中已是血溅四壁,舱门口站着一人正在回身,吓得忙跪地求饶。
其中一人还认出是白天身背大弓拉纤的人,忙求饶道:“猎户爷爷,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爷爷,饶了小人吧!饶…啊…”二兽此刻是不可能发这个善心的,手中已无兵刃的他,抬起一脚重重踢在求饶之人的下巴颏上,那人一下就昏死过去了。
旁边那个见求饶无用,就飞快抓住离他最近同伴的刀柄,欲抽刀反抗,可还是晚了一步,让二兽一脚踩在他手腕上,瞬间就听到骨裂之声,然后就是惨叫,这把刀让二兽抢在手,惨叫声立刻嘎然而止。
二兽不敢停留,回身冲出船舱,带着一身血腥就冲到了拴马地儿,来不及伸手去解马缰绳,直接就是一刀斩断,翻身上马,骑一匹牵一匹,打马越过货物,只几步就下了船。
这时在岸边等待的柴荣竟然解开了这艘船的缆绳,这船是晃晃悠悠的随着水流离了码头。柴荣个小但还算灵巧,也是飞身一跃上了马。这马好像是知道往哪儿去,就哒,哒,哒地上了路,二兽和柴荣也辨不清方向如何走,就由它信马由缰先走着吧!
深夜的山间小路上,是充满了危险的,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有。耳边一直就是风声,时而是温柔的,丝丝缕缕的,飘动的柳梢、树枝时不时轻轻打到脸上。时而会强劲起来,漫卷着,奔突着,中间还夹杂着流水声,不是小溪,是大河奔流,就在身侧,感觉在很深的地下流淌着。
“是不是在悬崖边走呀?”柴荣睁大眼望向四周,眼睛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什么都看不见,黑暗紧紧包围着他,只好凭马儿的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总有一种感觉下一步就会踩空,偏偏这时还传来二兽的鼾声。
柴荣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二兽,这个时候也能睡着!这也真是心宽呀!”好在黎明前的黑暗后,就会有光明到来。
当天光大亮时,柴荣发现他们还是在河边,他惊奇地对二兽说:“兽哥哥,我们是一直沿着河边走哎!莫非这马认识路?都说老马识途,今天才见识到哎!”
二兽正在观察着四周,确定不认识后才挠着头皮道:“可这是什么地方呢?这也没有个人,问个路都找不见人,这可咋办?”
两人边聊边走,忽然这马停下脚步了不走了,如何拍打都不走,二兽感觉奇怪道:“嘿,奇怪了,不让走是你偏走,让你走你又不走?这明明是马嘛,怎么还有了驴脾气呢?”
这是柴荣忽然抬头向远处一望,见对岸是一大片的军营,就喊道:“兽哥哥快看,河对岸,是个军营!”听柴荣一说二兽这才把注意力从马身上转到远处,他定睛看去,只见河对岸是一大片开阔地,密密麻麻扎了很多帐篷,很明显是座军营,营门口还有进进出出的兵卒,还有数不清的战船排列在岸边,营中间旗杆上高挑一杆大旗,上绣一个字,吃不准是个什么字。”
二兽问柴荣道:“荣儿,你仔细看看那旗上是个什么字?”柴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看不太清,不是个“全”字,就是个“金”字。”
“什么?那一定是个“全”字,咱们跑到人家老窝了,自投罗网了。快走!”说完强行扯缰绳调转马头,拎着刀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疼唏溜溜叫了一声就跑起来了。柴荣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好打马跟上。跑了一阵儿才放慢马速回头对柴荣说:“我算是知道这两匹马刚才为什么不走了,原来是到家了,幸亏隔着大河,要不然咱俩如今命都没了。”
柴荣不明白,问道:“怎么就自投罗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两匹马就是那姓“全”的,你看那旗上就是个“全”字,那家将军就姓“全”,就是那姓“全”的,带兵进攻的金州城,荣儿,明白了吗?”二兽这一解释柴荣算是明白了一点,擦擦脑门上的汗说了一声:“哦,好悬啊!”。
二兽和柴荣在漫无目的的奔跑着,根本都不想被他们解开缆绳的官船,会飘到哪里去。更不想刚才立马在蜀军军营前,是不是已被发现。反正是走一步算一步,想多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