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到他高大身躯,蒲扇大的巴掌,胆怯地往后一缩,但自己也感觉已来不及,无奈还是出来讪笑道:“客官,是想……买点?还是……?”
慕容延钊只是面色微微一僵就恢复了笑容,客气道:“哦!真是巧得很啊!一天能见两回面!”
那掌柜的看他的笑容那么的不自然,心里更是害怕,但嘴上却不得不接话:“是……是呀,这可算是……缘分吧!”
“好!掌柜的就是会说话,比我这粗人强,出口就得罪人,既是缘分,咱就坐下唠一唠!”说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一屁股坐在一摞豆腐筐上,但没敢坐实。
掌柜的知道他已没有能力赶他走了,就索性想让道:“客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后堂一叙吧!”毕竟人家做生意的脑子也活泛,嘴皮子也溜。
到这时候,慕容延钊当然不客气了,呼唤道:“兄弟,咱去掌柜屋里坐坐?”
杨啸听了扑嗤一笑,心想谁遇到你这种厚脸皮恐怕都没招,就答应着进了豆腐店。前面的店面不大,但后面的院子很狭长,沿着右边儿一溜的房屋,直通后院。
他们被让进一间算是洁净的屋子,掌柜的忙解下围裙把两条板凳上的灰尘擦干净,又擦了一擦三晃荡的方桌,然后从门外捡了个瓦片儿垫上一条腿儿,就招呼道:“客官稍坐,我去烧壶茶来!”
慕容延钊像是进了自己家似的,拍着桌子道:“不渴,饿了,白跑了一大圈,饿了!”
那掌柜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好,我去吩咐屋里人做饭,两位想吃点儿什么?”
只听慕容延钊无赖的答道:“酒!肉!别的不吃!”
那掌柜面色一怔,连忙挤出笑容说:“好!就上酒肉,马上来!稍等!”
掌柜的刚出门,杨啸就讥笑道:“没想到慕容将军还是个无赖性子!”
慕容延钊立刻翘起二郎腿,很嚣张地笑道:“那是,就那京洛城中谁敢惹到我!咱向来是,哼哼,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杨啸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原来以德服人就是耍无赖。只片刻功夫那掌柜就返回,这时的脸色与前番大不相同,几乎是战战兢兢地问道:“哦……将军……不,客官,小人家中菜蔬不甚齐备,我还要去邻家借些回来,好好招待二位客官!”
杨啸知道他已知自己是军中之人了,就不在整治他了,说道:“掌柜的不必过于麻烦,有什么食材就做什么菜吧!我们也是忙了一整天了,实在是饿得慌,才上门打扰的!”
掌柜的面有难色地说:“只是家中这些真的炒不出个整菜出来,幸好还有半块腊肉,有些青豆,萝卜,还有两斤剩豆腐,稍有酸头不敢卖出去,就这些怎么凑也凑不出来个菜呀!”
杨啸看他实在为难,但也决不能让人家出去借,稍一思索计上心头,问道:“掌柜的,你家可有砂锅?”
“当然有,我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铁锅卖不来,砂锅多的很!将军要砂锅做什么?”
杨啸也不想多说那么些话,就起身说:“走,咱一起去灶房,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慕容延钊惊得目瞪口呆:“什么?啊?你去?”
杨啸也不理会他的惊讶,抬腿就到了门外,这慕容延钊也紧跟着出来,撵上杨啸嘟囔着:“没听说你还会做饭呀,能做熟吗?可别做生了让我吃拉肚子了!”
灶间掌柜家的正在那里为难,摸摸这个掂掂那个却不敢下手,一见男人领人进来就慌忙扑通跪了下来,浑身颤抖着呼喊道:“饶命!饶命!”
杨啸紧走几步,扶住那女人唤道:“大嫂,快快请起,是我们惊扰了你们,真是罪过,罪过!”
掌柜见女人如此立刻呵斥道:“你这没用的,还不快快烧火,别的不用你管!”那女人战战兢兢起来退出去拿柴火去了。
杨啸看了案板上的食材,还真如掌柜所说,但他已经胸有成竹,立刻上手,先将腊肉刮干净切片,放铁锅里炙出点油,放点花椒,盐巴翻炒,再炖上砂锅,将肉片倒进去,添水烧热,把萝卜等各种菜切丁,一股脑地按进锅里,为了增加鲜味,掌柜的还在柜中翻出来野蘑菇干,也洗巴洗巴填进锅里,青豆本来就是熟的,放了一把,豆腐杨啸闻了闻稍有酸头,就在铁锅里炙干,最后放在最上边,待水慢慢烧开,锅中的食材在慢慢融合,已有幽幽的菜香飘出,炖了几分钟后,整个灶间都充满了香味儿。
掌柜的惊奇地问道:“这叫做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杨啸不能告诉他这在东北叫乱炖,在河南叫烩菜,在北京叫砂锅炖菜,看了这么不起眼的食材杂烩在沙锅里,于是就脱口而出:“这叫蒸锅子,我们草原上牛羊肉多的是,炖得几乎都是肉了,其实炖菜最好吃!”
杨啸将这砂锅炖菜端到那个屋,杨啸邀请掌柜一家一起品尝,掌柜经不住盛情,更经不住诱惑,于是去后院扒出个坛子,拎着过来高兴地说:“将军们来之前呀!我都喝了一碗了,一个人喝着没啥意思,今天有幸请到你们来家中做客,真是三生有幸,来!咱们今天就把这坛酒给吃了!”
那女人再三邀请都不敢上桌,杨啸就挖出一碗端过去安慰说:“大嫂,今天尝尝兄弟的手艺,看好吃不好吃!”女人已经不是很怯生了,就双手捧住回灶间了。
慕容延钊已经闻着香味儿早都急不可耐了,以前总先喝完酒再吃菜的他,今天改了习惯,先吃了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