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听了感觉似是无懈可击就赞道:“沈顺宜敢想敢干,年轻有为,比我老范强呀!”
杨啸呵呵一笑:“顺宜兄是急着建功立业呀!有这种心情固然是好,但切不可过于盲目乐观,我送你一句话:‘谋有不足者三:仁废,则文谋不足;勇废,武谋不足;备废,则事谋不足!’也就是说,每谋划一事都要考虑全方位的,千万不要只观其一点,那样可能会得一时之利,但最终会失败!”
王朴用很欣赏的目光望向杨啸,转而又对沈义伦说:“顺宜呀!大将军是同意你去金州了,你不高兴吗?”
“当然,当然!”沈义伦的确很高兴,但他更要理解那句话的重要性。
杨啸每想起前世的记忆碎片里的,机械图纸和那些机电动能的协调,都会想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够不够精细,考虑得够不够周全,所做的谋划对目标的驱动是不是精确。
做为一个理工男,计算是他的长项,他发现谋划和机械原理其实是相通的,最终的目标决定着每一步该怎么做。所以也决定你需要投入的多少,中间的步数越多,计算就要更精确!
那时侯老教授们常说文理相通,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但现在却慢慢的理解了一点,心中不免好笑。真是那句话有些道理:”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置就会想什么样的事情。站在什么样的高度就会有多大的谋划!”
穿越千年回来,做事不是简单了,而是更难了,因为千年的时间跨度,让很多看似简单的事却复杂了许多,不按规则做事就会遭到反噬,做得越大反噬越狠,所以,杨啸不着急,按着历史的脉络去走,稍加改动即可,绝不玩太大。
慕容延钊的一千精骑,乘着张帆的二十艘战舰出发了。杨啸一艘改装船都没给他们,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有个装置可以在无风无纤的情况下自行前进,不到关键时刻,这些超时代的东西坚决不能亮相。
虽然已改造成了十几艘,试航效果极佳,青铜的桨叶,钢铁的轴箱也都做出一大批,但是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不好解决,就是漏油。当灌满了羊油脂经过主轴转动发热使羊脂融化,就会顺着轴缝溢出,一箱油跑个百十里就会漏没了,那些能工巧匠们正在想方法,杨啸还没顾得上去看,心想着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自己准备好赏金就是了!
沈义伦最后决定不跟慕容延钊一起去,主要是因为杨啸说了一句话:“一个好汉三个帮,事情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去做的了的!”所以他正在找他的三个帮。
“人才呀!怎么就那么匮乏呢?”这个时候的沈义伦愁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他需要的人才真是难找!不像以前就会吟个诗对个对,看见谁张口就都是人才,可那些都不管用.
侯仁宝告诉他:“去民间找吧,高手在民间!”所以他又回到了郢州衙门,边管着民事边关注着民间!
第一个入了他眼的人竟是那个老蔡头,因为这老蔡头的火眼金睛,使陈知隐这只妖怪现了原形,所以作为官府的代表,他得去颁发奖状及奖金,谁知两个人一聊,就使他刮目相看。
老蔡头当然姓蔡,叫了个很牛逼的名字,尚廣,叫转了就是太上皇。尽管他很聪明能干,历届的官府却不敢用他,因为怕遭灾,被太上皇连累。这老蔡头当年在武昌府混,给很多家的买卖做过掌柜,但都不长,一年半载就被解雇了。
曾经有人建议他换个名字改改运,可他却说:“名字是祖父起的,祖父早已进了棺材,我找谁去改名字呀!”很明显就是不想改才这么说的。
可凭他过人的才能和宽阔的阅历,他从来都没有缺过钱花,已过知命年纪的老菜头身体还不错,在乡里也是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的人物,这不一回乡就被推举为里正,正好跟上修堤筑坝,又赶上这么一桩公案,想埋没都埋不了。
沈义伦当即就把他请到身边,借他的神奇眼光为他再挖掘几个好汉来。
宋风果然不辱使命,到复州要了几个差吏,没几天就钓到大鱼,也怪蜀国的使者命背。
当船靠在仙桃码头时,从船上下来了一位道人姓王,都叫他王处士,自命不凡善于卜签看相,在船上玩弄了一圈儿也没捞了几个钱,下了船正碰上差吏检查,就胡喷了一句:“这条船你们不能查,你们看这船上方有祥云罩顶,这是有贵人呀!别惹坏了事,脑袋不保!”
众差吏被忽悠的一愣,竟然不敢向前,那王处士鼻子一哼就飘然离去。当这客船要离码头时,宋风方便完回来一问,立刻冲到船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他又不认识蜀国使者,只要怀疑就带走。
听范质和杨啸说是一大一小两人,所带货物多且重,搜了好大一会儿发现有四个人让他怀疑,比较来比较去也分不出来,就下令将这四人连货统统带走。
这当然惹起人家的不满,据理力争顶不住他不讲道理,而且越是纠缠他反而觉得越像,最终还是被弄到厦州衙门关起来了。经过一顿审问也没个结果,所以就弄上船押回郢州来。
沈义伦听说就带着老蔡头去看看,宋风不让看,说是秘密押运不能泄露行踪,否则将来不好处理。沈义伦却说看一眼肯定出不了事儿,其实他也是好奇杨啸与范质的赌约。
因为说过他是蜀使的朋友,曾经有过人叫什么虎须的,而范质坚持说根本不是叫虎须而是蜀国什么王。具体姓名没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