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一叨叨起来就把不住了,张帆扒了几次肩都没拦住他,见他说完忙跟着解释道:“安老节帅打下来的基业,我们兄弟没理由把它断送了是不是?杨将军,我们也是没办法,还望原谅,将军高抬贵手,若是相不中我兄弟俩,明日我俩便回北地寻安老节帅再谋生路!”
“哎!张指挥使说的哪里话来,虽然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但时势不可违,若这帮弟兄们一哄而散,哪还有这时的襄州水军,若是江南来攻,我们不是望洋兴叹吗?所以从另外的角度看,你们是有功而无过的!”
张帆,宋风一听大为感动,慌忙起身转到杨啸案前,双双跪下叩头道:“大将军慈悲心肠,免我等死罪,受我等一拜!”
此刻大帐之内顿时安静一片,人人目光冷峻盯着杨啸,听杨啸接下来怎么说,就见杨啸重重地将酒碗一顿道:“我何时说过不遵国法,不行军规了?我只是说两位将军为襄州水军呕心沥血,尽职尽责,此乃一大军功,岂能混为一谈,至于行船贩运之事,我看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组织,有计划的去做,但只是我的看法,待等商议后再决定!”
杨啸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下边众人心服口服,也都跪下道:“属下竭死报效大将军!”
杨啸两手一抬道“诸位不必客套,咱们日后还要同甘苦,共患难的,有什么心里话只管对我说,交了心就是兄弟了,快快起来喝酒!”
经过这个场面,王朴是彻底心服口服,真心佩服杨啸未仆先知,怎就知道这帮人今日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来的,杨啸此举不但收服了人心,还为日后在荆襄立足打下了基础。
酒宴时间不长就散了,张帆,宋风将大伙儿送走又折回来找杨啸道:“大将军,属下掏心掏肺地说,只要大将军不嫌弃,我们兄弟定要做伐蜀先锋,请大将军收留!”
杨啸见他二人喝的不少,估计今日自己演的也有些过分,让他们心中似乎有些激动,就问道:“张,宋二位将军,今日表现得很好!你们两个是正规行伍出身,知道国法军规森严,为了带出一帮水军弟兄到战时能冲得上去,可谓是费尽心机,虽然现时军纪差了点,但是这个无妨,本都觉得,今后将水军交给你们俩,定会在短时间内提高战力的,本都拭目以待,三日之后咱们兵发郢城时再看水军的风采如何?”
这俩人到此时心才放到肚子里,恭恭敬敬地施完礼回去了,王朴问道:“将军怎知他们有行船贩运的劣迹,并一再地对他们进行安抚,不知下一步将如何应用?”
杨啸呵呵答道:“这还真是个巧合,如若不到襄州水军来,还真的不知他们竟是军中之将!“
三月开封一行回京时乘粮船,恰好那宋风带两只船跟在头船身后,其间曾打过数次照面,却并无言语交流。我想他可能也认出我来,所以怕我拿此事行军法,所以只能破罐破摔铤而走险。
”起初宋风装作口无遮拦来试探于我,我只能顺水推舟变过为功,安抚其心,若不趁机收服,对我们的计划有很大的阻碍,你觉得这样做对不对?”其实杨啸怀疑宋风有可能会是龙血卫的人,已被生皮,韩铜启动,所以不能跟王朴说明而已。王朴听到这个解释,对杨啸的策略毫无疑意,反而还多加赞赏!
清泰二年(935年)端午节,襄州汉江岸边旌旗招展,千帆桅立,万人聚集,但这不是要赛龙舟,而是杨啸率军登舟顺江而下奔郢州的日子!
张帆,宋风二将这几日招集众家艄长,苦口婆心地邀买人心,终于在这一天聚集三百艘各类型船只停靠在汉江码头上,等候杨啸率军前来。
安从进倒是抢先到来,一见杨啸下马,马上迎上拉住杨啸的手虚情假意道:“大将军真是以国事为重呀,就这么着急率军南下,难道是安某招待不周吗?”
杨啸也假意奉承道;“节帅为国操劳,日理万机,怎么敢劳烦你大驾来此送行,实在是不该呀!太子殿下怕吵闹,已先期登舟了,若是想见就请随我一起登舟吧。”
其实安从进还真是碍于太子李重美的面子不得不来,两人携手进入最大的一艘船舫,见太子正背对他们往江中眺望着,眼前的千帆百舸,密密扎扎地令他有些惊叹。自小到大,除了上次乘那脏兮兮的粮船回京,就是这次走上这稳稳当当的船舫令他赞叹!
安从进给太子殿下见过礼后就献媚道:“为了陛下的大业,我安从进可是把襄州水军最好的船只都聚集于此,还请殿下放心,前边一旦开战,襄州就是砸锅卖铁也不短前线一斤粮!”
太子李重美也客气道:“父皇曾交待于我,安叔乃是最为信重之臣,所以才将荆襄重任托付于安叔,还望安叔一如既往的支持于我。伐蜀成功之日,定请父皇给予安叔无上的封赏!”
两人互相奉承之言,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信,太子变了很多,虽然时套话还是一套一套的。
终于杨啸安排好了所有军兵,马匹,辎重都上了船,随着鼓声传来杨啸进入船舱禀道:“水军船只已整装待发,请殿下下令起航!”
李重美微笑一下道:“请安叔坐镇襄州,为伐蜀大军压住阵角!”
安从进起身告辞道:“臣安从进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安从进又命人将每艘船头都摆上龙船花,预示着将士们能奋勇争先,一举灭蜀。所有的吉祥话都说完了,还挤出了两滴鳄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