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篇文章,老夫也曾有耳闻,寓意卓越豪迈,乃公辅之器量。今日咱们且不谈诗文,殿下想了解你对治国安邦的见解!”卢质知道太子对诗文理解不深,若是一会儿薛居正有意卖弄诗文,太子会不耐烦的,所以直接引到治国之策上。
这治国策略,凡是朝中大臣都能有一番见解,不过就看谁能拿得准国家的走向。也就是能说到当政者心里。薛居正见卢老太师引到治国之策上,当今太子也在场。
薛居正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忙正襟危坐,挺胸抬头说道:“居正认为君有君属,臣有臣纲,各为其道,各安其命,为君之道,应顺天应人,勤政爱民。招聚贤士,为政宽容。为臣者必内心纯洁,上保其军,下安其民,做人正派,做事公道。正所谓君子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殿下,太师,将军,薛某可有言语不当之处,望谅解。
这一大段治国平天下之论,让杨啸听得头一懵一懵的,也真得佩服这些大儒年轻时是怎么的苦读寒窗。太子李重美一听到文章头就疼,更不想其中之意。
只有卢老太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待他背诵完《礼记.大学》里的修身篇,轻抚其掌,赞道:“果为良才啊!可愿来东宫做事呀?”
李重美转脸望向卢质,意思是:“老师这就做主了?”
那卢老头也回了一眼,可能是说:“老夫是在为你招揽贤才!”
薛居正听出了招揽之意,躬身谢道:“居正谢太子,太师栽培,愿伴随太子身侧!”
卢质哈哈一笑连声道好,正欲起身,杨啸突然插言道:“薛兄,今科赴京考试的可有你中意之人?”
卢质和太子也齐声问道;“如有贤者,也推荐一二!”
薛居正略思片刻答道:“有一黜落之人,不知当荐不当荐?”
太子和卢老头的表情完全不同,太子是无所谓的表情,就一个字:“谁?”卢老头则不言不语。
杨啸却想:”能入得了薛居正法眼的人才应该错不了吧!“于是也渴望他说那个人的名字。
薛居正说道:“东平人王朴字文伯,因路远错过考期,如今正流落在客栈中!”
杨啸两眼圆睁,控制激动的情绪没有喊出声,这一幕正被坐在对面的卢老头看到:“杨小子,不会是你又有听说吧?”
杨啸心里骂道;“这死老头,怎么又被你看出来,我已经很克制了!”忙回道:“没有,学生只是憋了个屁!”然后忙起身跑出屋去,只听到屋内一阵爽朗的笑声。
此时天色已暗,杨啸送了太子回东宫后,便拉着薛居正要连夜去找那王朴。
薛居正对这个自称杨啸的将军,对他推荐的人感兴趣,也十分高兴,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回宫了,咄咄逼人的老太师已回府了,身边只剩一个看起来年轻而又平易近人的将军,薛居正的心情也逐渐放松,话也多起来。
他向杨啸介绍王朴道:“这位文伯兄也是走了霉运了,入围那天他晚到半个时辰,而且破衣烂衫的,没有进到考场,就在外边一直徘徊。“
我出围时第一眼就看见他蹲在墙根,那落寞的眼神望着每一个出围的人,一下子刺痛我的内心,因为去岁我落榜时也是同样的状态。
我就上前询问,得到的答案果真如我猜想的一般无二,第一是远路而来的秀才,第二身无分文沦为乞丐,第三衣食无着,前途茫然!
我带他回了客栈,这几天跟我同吃同住,等出榜之后跟我一同回汴州,再搭顺路的船只回去。
”这些时日我们诗文答对,我感觉他的学问绝对在我之上,只是时运不济而已,将军见到了就知道,若能在京城为他找个差事做着,也不用再回乡再等一年了,所以我首先就想到了他!”薛居正的这一番的介绍,杨啸听得很仔细。
因为学过中国历史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献《平边策》的王朴,两代君王都遵循着这个战略思路执行着,最终实现华夏一统。这绝对是一个汉之张良,蜀之诸葛的人物,怎么不让杨啸激动,而且是年轻时就相遇,较之柴荣,不知幸运多少。
心下激动脚步也在加快,到了客栈门口,杨啸却突然停下脚步,薛居正不解,还以为他要反悔,就急切道:“怎么不进去呢?我薛居正向天起誓,王朴之才绝对可用!”
杨啸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见!就这样空着手去见……合适吗?”
薛居正猛松一口气道:“嗨!不必了吧!啊……”然后他向街上扫了一眼道:“不然就买一笼包子吧!”杨啸也不加思索,转身走向包子铺。
杨啸与薛居正回到客栈时已是日暮时分,华灯初上。手捧着一笼包子推门进屋,发现屋中没人,薛居正查看了一下就说:“他的破箱笼还在,没走,咱们等一会儿吧?“
这位仁兄从郓州出来,计划的好好的,月前就出发了,每日行进五十里,晓行夜宿,不足一月即能提前赶到,参加京试时间绰绰有余。
谁知走到濮州地界跟一商队同行,却遇上了响马劫掠至山寨绑为肉票,关了几天黑屋,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