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我赶着羊回到村里,却被一帮半大小子给围住,一个劲儿地喊着一个顺口溜——村里有个傻二饼,裆里长个小茧蛹……我当时一听就火了,就冲过去跟十来个半大小子进行殊死搏斗……
“结果,我被打得体无完肤鼻青脸肿,再看我放的羊,除了被打死的三五只,其余活着的,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当时就不想活了,忍着剧痛爬到了村头的一口枯井边,心说,一头栽下去,可能人世间的烦恼就都就此了断了吧……”李应当很是佩服自己,算不上出口成章,但出口说出顺口溜,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吧……
“你真的一头栽下去了?”郑舒洁还真就对二饼当时的境遇担忧了……
“是啊……”易容成二饼的李应当,一时没想好到底是应该栽下去,还是这个时候遇到了奇迹。可是一想,不栽下去的话,故事的悬念和效果肯定不理想,索性就让虚构中的耳边一头栽下去吧,至于栽下去之后是个什么结果,也许下一秒就能想出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吧……
“天哪,那你咋还活下来了呢?”郑舒洁更加不可思议了,你遇到的妇女没占到你便宜,然后你回村被人羞辱殴打你又去投枯井寻死觅活,你小子后来是咋活下来的呢?
“是啊,我也以为我会一死了之,从此再也没有人世间的烦忧了,可是我一头栽到了枯井里,却觉得自己的头触碰到的不是硬邦邦的井底,而像是一个带有弹力的软床……”李应当眼瞅就编不下去了,却突然有了灵感……
“有弹力的软床?枯井下边咋会有这样的软床呢?”郑舒洁感觉很不可思议……
“对呀,我也纳闷呢,一头栽下去,却因为没碰到硬邦邦的井底,而侥幸活了下来,但我却搞不懂,为什么这枯井下会有这么软软的东西,我缓了一会儿,坐起身来,想要摸一摸到底是什么这么软乎,没让我死成……结果,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
其实李应当在说出这个细节的时候,也没想好,到底为什么二饼一头栽下老深的枯井却侥幸活了下来,所谓软乎的东西子是个说法,还没具体想好,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得继续往下编呀……
“天哪,你到底遇到什么了?”一听二饼发现了可怕的情况,郑舒洁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把抓住了二饼的胳膊,这样问了一句。
“我真是万万想不到,原来这软乎的东西不是什么软床,也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三个躺在井底的人……”李应当觉得,能给二饼起到缓冲作用的,除非是井下有现成的软垫子,不然的话,也只能是有人在地上当这样的软垫子,而且一个还不行,至少得三个吧,也就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不吧,在你寻死觅活之前,已经有人投了枯井了?”郑舒洁更是对这样离奇的情景给惊愕了,马上这样问道。
“我当时也发蒙啊,赶紧起身问——你们是谁,是人是鬼是死是活?那三个人其中两个其实已经死了,听我问话出出声回应我的这个就是我刚才直接碰到的这个,而且就是因为我一头栽了下来,才把这个也差不多死掉的人给惊醒了……”李应当觉得,必须在这三个人中的一个身上做文章,将故事编下去,才能自圆其说了。
“那——这三个是什么人呢?”郑舒洁居然没提出异议,而是这样问道。
“枯井下一片漆黑,仰头望井口,仿佛像天上挂的月亮一样,由于井底距离地面太深,所以,上边的光线根本就照不下来,我听见对方哼了一声,就大着胆子过去摸他,摸到了他的胳膊,就将他搀扶起来,然后继续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也在这枯井里……”李应当还真煞有介事地讲述当时的情景。
“这个人咋回答呢?”郑舒洁居然还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地继续跟随情节往下问。
“水……这个人完全理睬我问的问题,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用苍老的声音只说了这一个字……我当时很是害怕,但似乎也无路可逃,一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已经渴到了极限,急忙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用猪肚子做的水袋拿下来,还好里边还剩点儿水,就打开盖子,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咕咚咕咚一口气都给喝下去了,这个时候我才有点后悔——这点儿水都被他喝了,那等我渴了的时候,靠什么来揭开维持生命呢?”
李应当觉得,只要郑舒洁还信自己讲的二饼的故事还是真的,那就索性继续编下去,编到什么时候编不下去了再说吧……
“是啊,你咋这么傻,把水都给这个陌生人喝了呢?”郑舒洁还真就被带入到了虚构的故事中,也觉得二饼这样做太傻了。
“当时也是我脑子不够用,只想着尽快帮他解除痛苦,也就没多想,就把水袋递给了他,只是他一口气给喝完了,我才有点后悔……”李应当也觉得,二饼再傻也不至于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吧,但却要为他这样的傻招待理由和根据才行。
“但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吧?”郑舒洁直接这样问了一句。
“是啊,正在我有些后悔的时候,这个人又用苍老的声音对我说:还有吃的吗?我一听他这么说,本能地就去怀里摸自己还剩下的一个饼子……”李应当觉得,为了让自己编造虚构的故事更加逼真,就还要继续加料才行,就又增添了情节。
“这回你可别再傻了,不能再把饼子给这个人吃了……”郑舒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