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的下颚线很清晰,哪怕是身体健康了,也仍然显得有些单薄。
“虽然我很赞成你的独立,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徐风想起沈檀夕的作风,还是忍不住眉头微蹙,“保护也是一种会习惯成自然的姿态,当他的思维模式已经成型,无论你是强是弱,在他心里也仍然有一个安全范围,那可能是你行动的范围,也可能是你感情的范围,一旦冲破安全线,他就会立马变得暴躁起来。”
徐风尽可能含蓄地提醒着萧夏,毕竟这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的偏差,就惹了沈檀夕那头恶狼,所以抛去不该对别人的爱情品头论足这点,他还是很希望萧夏能明白现况的。
“我明白,而且我也已经尝到过后果了,”萧夏的眼睑垂下一半,开口的时候轻轻地点了下头,“说起来,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单纯到愚蠢……”
在小岛的那一夜,对萧夏来说,至今都是一个想起就会发抖的片段,连徐风都不愿回忆那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沈檀夕,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的样子。
萧夏侧过头去看看徐风——
一瞬间,两个人心中的想法通过视线达成了交互。
“我会独立,但是不代表就一定要离开他,”萧夏的嘴唇薄薄的,说话的时候开阖的幅度很小,“就像你说的,他还不习惯,我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毕竟我的人生有一多半都是他来掌管的,是生死是死,是痛苦还是快乐,他都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徐风的喉结动了两下,犹豫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要的爱情?”
“我爱他,但是我也很了解他,”萧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其实我尝试了很多办法,我妥协,默不作声地顺从原有的生活轨迹,我反抗,斥责他的做法如此残忍蛮横,我甚至想放弃,索性不再经历一遍已知的痛苦,但是结果都只会更令我痛苦。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热夏的空气里带着一些不知名的噪响。
萧夏坚定地看着徐风,轻声说道:“这一切谁都没错,错的是我本身,我的弱小、我的无能,也唯有改变我自己,才能让这一切绕过悲剧。”
徐风回视着萧夏,沉默半响。
“虽然你仍然没有告诉我那些悲剧的具体细节,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或许有些事情看似不应如此,实际上却理应如此,别太强求了,做不到的顺其自然就好。”
“你是最不该跟我说顺其自然的人,”萧夏的笑容里平添了一丝暖意,“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告诉我了,有些事情,强求才能得到。”
“……我?”
萧夏看了眼手表,不再多解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接大白回家了。”
“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回趟公司。”
“项目经理也这么忙吗?”
“我也不是完全的挂职,每个月还是有业务要求的。”
萧夏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好的,别忘了多安抚安抚它,刚打完针的猫都容易抑郁。”
“嗯,知道了,”萧夏离开遮伞,司机立马撑开遮阳伞到他旁边,萧夏回头冲着徐风挥了挥手,“拜拜~”徐风颔首,目送他远去,然后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公司。
彼时沈檀夕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但却并不是什么生意上的事。
“你就这么在意他‘预知’的事情?”徐风稳当地坐在宾客椅上,一下下翻阅着沈檀夕给他的资料,那上边全是萧夏这一年多来经手的项目资料,“不过说真的,关于他所谓的‘预知能力’,我也有些相信。”
沈檀夕的手里正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火苗啪啪地循环于熄灭和点燃之间:“申成传媒那只股已经涨到42块多了,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现在追投应该还能赚点儿。”
“他还跟你说别的股票或项目了吗?”
“没有,而且我也没问,”沈檀夕摇头,又说道,“不过他预知里的一些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好,我看他最近都不怎么睡的踏实。”
这男人说的很是担忧,眉头都快拧一起去了。
徐风抬眼问道:“想听我吐露点儿天机?”
沈檀夕不说话,只挑眉看他。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徐风又低头继续看资料,“该告诉你的他自然会告诉你,照做就是了,而且你也别觉得我知道的事会比你多多少,怕是就算我说出来了,估计你也是跟我一块满头雾水。”
“看来这孩子,真是卖了个不小的关子。”
“他可不是什么孩子了,”徐风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要是舍得让他露脸,我保证帮你好好带他,将来就算不在外显山显水,也能帮你打理打理。”
“算了吧,又不缺钱,我才不会让他受这份苦。”
徐风撇嘴:“好吧,只有我是穷光蛋~”
“打工的人永远都是穷光蛋,但凡你再勤快点儿,我就把澄海那边公关公司的股份给你,年收益五五分成,从此摆脱年薪烦恼,怎么样?”
“不去,太远,”徐风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你要是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立马辞职,别说是澄海了,这条商业街我都不会再来了。”
沈檀夕恨铁不成钢地说:“随你吧!”
徐道:“先来聊聊正事儿吧,忙完了我还有事,今天得早点儿下班。”
“只要你的信息有价值,老规矩,明天不来上班都成,”沈檀夕点头,顺带着小声唠叨了一句,“反